沒在層層簾幕中,看不到盡頭。
“雲墨,你現在還沒資格死,如果你還記得當日蘭亭一聚,自已對先皇的承諾,你就該將功贖罪,而不是報著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的君在何處,你的臣又是何人給予。”
咄咄逼人的寒潭冷語,如一道驚雷炸在了雲墨的頭頂上,他身子一個搖晃,手中的龍珏往下墜,輕光暗影,流雲輕袖,一隻手接住了那龍珏,抬眸望向鐵欄之後的人,已是一臉的驚懼,滿面的死灰。
當日蘭亭一聚,是他和先皇的秘密。
蘭亭中,先皇一手執他,一手執年幼的太子,把太子之手放進他的大掌,含笑而語。
“雲墨,朕把太子親自交給你,請你永遠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有力的支撐,這是上官家的龍珏,太子的隨身之物,見龍珏如見朕。”
往事歷歷在目,耳邊迴響著先皇的叮嚀。
雲墨,見龍珏如見朕。
龍珏現身,難道眼前戴著面具的人才是太子,那麼?
雲墨一瞬間跌倒在地,牢獄之災沒有打挎他,可是這事實的真相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要害,他撲通一聲跪下,朗聲而語:“罪臣該死。”
“雲墨,起來吧,如果你真的記得蘭亭內,對先皇所說的話,那麼就知道該怎麼做。”
慕容衝凜冽的目光,閃過幽寒冷冽,奪人心魄,雲墨再無半句抗議之聲,沉聲而語:“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沉穩的站了起來,於大牢中,緊盯著門前一身白衣,狂放內斂的男子,雖然一張臉普通至極,但那一雙清瞳冷目,瑩冷嗜血,令人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只需一個眼神,便震懾住身側的人,這仍是帝皇氣,這眼光他是第二次見到了,當日他見他的第一眼,便感到有些熟悉,原來他是太子。
可是霸佔了太子皇位的那人又是誰?雲墨不禁呆了,稍一推敲,便知是何人,心下憤怒得恨不得穿牆而出,直殺入葉府去,這個欺君罔為的賊子,就該殺千刀,剮萬刀,竟然一直欺騙先皇,還謀害太子,既然讓他知道了,他斷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雲笑看著爹爹已知道了慕容的身份,總算放了心,手執鐵欄,淡定而語:“爹爹,你安心待著,明日我們必想辦法救你出去。”
“好。”
雲墨點頭,不再推拒,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很多,一定要揭穿葉傾天這個混蛋,還要收拾太后那個老女人,先皇一直愛著她,對於她所做的事容忍,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變本加厲,實在可惱,他即會放過她,讓先皇一生受辱。
周遭寂靜下來,有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流星和追月閃了過來。
“他們進來了。”
“知道了。”雲笑應聲,回望了牢中的人一眼,雲墨揮了揮手,疼愛的開口:“笑兒,去吧,爹爹不會有事的,爹爹會等你們來。”
“嗯。”
雲笑揚手,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往外閃去。
牢房中,雲墨的眼瞳閃過欣慰的笑,至少在最後一刻他知道了太子還活著,而且做事睿智精明,不失一個帝皇的精明,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之筋骨,餓之體膚。
太子將會成為一代明君,雲墨感嘆,心雖沉重,卻赦然看到了前方的光亮,總比自已一直以來的絕望要強得多,而且他看出太子很愛笑兒,這是另一件讓他開心的事了。
昏黃暗沉的燈光,照在牢中人的臉上,只見他,剛毅的五官上,峰眉輕挑,眼角斜翹,竟是滿臉的歡欣,似乎這坐牢也是極其享受的一件事。
慕容沖和雲笑等人走到外面通道的時候,正好聽到鐵鎖落地的聲音,門吱呀一聲被拉開,月色輕霜,灑了進來,一隊人押著夜思源走了進來,這一次他聳拉著半邊的腦袋,五指滴血,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有氣無力的被兩個小兵架著,越過外面牢房的時候,只聽到夜家的女眷們驚恐的叫了起來,哭喊聲,怒罵聲一片,吵雜聲一片,押解的小兵們不時的冷喲喝。
現場一片混亂,藍清倫落後一些,慕容沖和雲笑等人悄然的落下。
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
一行人出了牢房,暗下仔細的打量了牢外的分佈,月色清明,刑部大牢的構造,人員的分佈,一眼望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然人員眾多,但是並不是無隙可鑽,只要他們想救,這天下就沒有做不了的事。
慕容沖和雲笑跟著藍清倫的馬車後面出了刑部的大牢,回了藍府。
書房裡。
藍清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