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笑拍了拍雁眉的手,轉身走了出去,她纖細的背影溶在光芒裡,孤傲而挺直,雁眉吸了鼻子,眼淚溢在眼眶裡,卻終是沒落下,因為她相信公子一定會回來的,轉身跟在她的身後走出去做公子交待的事。
雲笑從醫館出來,上了馬車,馬車內已空蕩蕩的,唯有淺淺的暗香遺留。
她知道慕容已隱身於暗處,這一路往皇宮而去,自然該小心防備的,雲笑朝前面駕車的車伕開口:“去北宮門。”
“是。”
她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般都是從北宮門而進的,別說皇宮,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若是講究起來,不夠身份地位的都要從偏門而進,何況是皇宮,一直以來,雲霄都是從北宮門而進的。
是以吩咐了駕馬的人,馬車便一路往北宮門而去。
北宮門外,有一道長長的巷子,高大的城牆,抬頭只看見窄小的一方天,高牆邊偶有垂柳從牆外垂進來,青黃的葉子,飄飄悠悠的在半空輕蕩迴旋,慢慢落下來,高簷之下的銅鈴在風中搖曳生響,透著幾分古老的蒼涼,厚重。
馬蹄噠噠的聲音混合著簷鈴的聲音一路向北宮門而去,在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裡,趕到了北高門,巍峨槐麗的高門上,書寫著三個大字“清旋門”,在晚霞的照耀下,鍍了一層胭脂的色彩,濃重中透著威武。
門前有一隊精兵守著,對於進出的人盤查得極嚴,一看到有馬車停靠,立即有人走了過來,沉聲喝令:“什麼人?”
雲笑掀了簾,露出一張經驗的面容,在霞光之中,更是傾國傾城,看得那守門的將領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抱拳:“原來是冷月公子。”
他是認識冷月的,知道他是皇上的近身之人,是以不敢大意。
“嗯,皇上派人去接我,因為我不在醫館之內,所以一回來便趕了過來,怕誤了皇上的事。”
清潤的嗓音分外的好聽,那將領聽了立刻恭敬地開口:“那容下官派人進宮稟報一下皇上。”
“好,有勞大人了。”
雲笑放下了簾子,那將領點頭,轉身走回去吩咐人立刻進宮去稟報皇上,就說冷月公子過來了。
景福宮離這裡有一段路程,雲笑知道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過來的,她乾脆在馬車上閉上眼睡一會兒,今天晚上也許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她睡一會兒,對自己是有益的。
等她再次醒過來,天已經黑了,青芒如水,柔柔的灑下來,馬車外面有熟悉的聲音想起來:“冷玉公子,皇上派奴才來接公子進宮了。”
這人一聽便知道是誰了,正是景福宮的太監總管亭公公。
雲笑打了一個哈欠,伸展了一下手臂,睡了一會兒,果然是好多了,整理了一下儀容,掀簾往外看。
月白光華,巍峨宮門,簷鈴聲響,一切都有些朦朧,馬車之外幾名太監恭恭敬敬的垂首等候著,他們的身後停著一輛華麗的車輦。
為首的太監正是亭公公,雲笑清冷的開口:“有勞亭公公了。”
“冷月公子客氣了,”亭公公對冷月不但有敬畏還有感激之情,是以一聽到他過來了,便親自過來接她了,本來這種事派小太監過來就行了,冷月雖然是皇上的近身之人,可到底是一介平民,這些雲笑還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才會對他說話很客氣。
雲笑上了輦車,亭公公和一眾太監尾隨其後,一起往景福宮而去。
晚雲消散,淺藍色的天空如同美麗的錦緞,點綴著無數閃耀的星星,使得天空分外的壯麗。
輦車從外宮門進了內宮門,讓人眼前忽爾一亮。
幽靜的青石道上,兩邊高掛著明豔的宮燈,一眼望去,好似一條長長的游龍,兩側不時的看到太監和宮女走動著,奇石名葩的分佈在四周,花亭幾許,高軒一區,觸目所及,朱欄繡屏,美不勝收。
輦車一路往景福宮而去,雲笑似有意似無意的開口:“不知道皇上幾次派人接冷月進宮所為何事?”
這是試探,車外亭公公挑了一下眉,淡淡的開口:“奴才哪裡知曉皇上的心事,大概是悶了,想接冷月公子進宮來說說話兒。”
自從冷月公子不來宮中,皇上這幾日明顯的不愛說話了,而且人也有些陰沉。
有訊息說,夜家的一干人又放了,原因是夜思源大人重病在牢中,眼看便不行了,所以皇上赦免了他們,但是卻再無職位,貶為庶民。
按理這件事是照著皇上的心思來的,可皇上為什麼還是不高興呢?
小亭子猜測著,卻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