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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密集了,他們用的都是長矛和馬槊。跑動起來就像一片移動的長矛森林,所到之處,每一名突厥騎兵都要同時面對兩到三根長矛。

無論這名突厥騎兵騎術、槍法多麼精湛,這個時候也發揮不出來。因為就算他一矛捅死對方一個,也會被另外一支或兩支長矛捅死。這種必死的戰鬥,讓這些戰鬥意志不是很堅定的突厥騎兵一下不知如何應對,抵抗短短一瞬就全線奔潰,轉身而逃。

可最最要命的是,就是逃跑,他們也跑不過這些安西騎兵!若不是他們逃得太過分散,而安西軍又不肯解散陣型,只怕這些突厥騎兵面臨的就是一場全殲。

一場在那俱車鼻施想象中的纏鬥,竟然只在數息之間就分出了勝負,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要不怎麼說經驗主義害死人,安西騎兵已經發生了重大改變,而石國的突厥騎兵還用原來的辦法對待他們。

裝備了馬掌的戰馬不但能夠更加適應不同的路面,同時減少馬蹄的磨損。就是在非常適合馬匹奔跑的草原,裝備馬掌之後,也能增大摩擦力,讓馬蹄更好的抓住地面從而讓馬匹跑起來更快更穩。

安西軍的密集陣型也是那俱車鼻施他們沒有想到的,這種領先這個時代六七百年的新型戰術自然也是蕭去病帶來的。

在龜茲到疏勒鎮的行軍中,有一次蕭去病看到數百葛邏祿騎兵快速衝鋒,同一列裡,馬與馬的間隔起碼還能塞進兩匹馬去。就隨口問高仙芝草原騎兵衝鋒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得到肯定回答之後,蕭去病一下想到了冷兵器時代幾乎無解的,在之前那個時空將突厥騎兵打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波蘭翼騎兵。

於是蕭去病就把這個思路跟高仙芝講了,這並不是很複雜的戰術,高仙芝也是當世名將,很快就想明白過來,當時就連說了三句妙。人類很多東西就是這樣,並不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因為某種侷限沒有想到而已,比如思維的侷限,路徑依賴等。

就好比造紙術,西方一開始走的是羊皮紙這條道,如果東西方一直隔絕,他們也許就會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製作出更加纖薄的羊皮紙。但當中國的紙漿紙傳到西方,西方一點就通,立即就放棄了羊皮紙這條路徑,大規模使用中國的紙。同理,蕭去病從另一個時空帶來的這種戰術思想,也讓高仙芝有一種眼前一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兩人還找來十來名安西將校做過推演,結論是輕騎兵對沖,陣型緊密騎兵完勝陣型散亂的騎兵。所以一路之上,高仙芝都有意進行這方面的訓練,騎兵行軍都刻意保持緊密陣型,騎兵膝蓋和膝蓋之間的距離最多不到一尺。為此,還被葛邏祿騎兵私下裡偷偷取笑。

今天便是這種陣型的首戰了,當然只經過這麼短的時間訓練,還完全達不到翼騎兵腿貼著腿的標準,但比如對方突厥騎兵相互間隔四五尺要強的太多,加上裝備馬掌的安西戰馬,甫一出場,就將這些只有血勇和個人武力,組織紀律欠缺的突厥騎兵打懵了。

被打懵的不止有石國的突厥騎兵,這個時候,大食的呼羅珊騎兵也有些懵了。作為第三排倖存的十幾名騎手,薩希爾已經衝到了安西陣前的六十步之內,再前進十多步,他就可以投擲出手中的短矛,然後就可以衝入敵陣用大馬士革彎刀收割敵人生命了。

可就在這時,他胯下戰馬突然就馬失前蹄,一下栽倒,將他從馬上重重甩了出去。等他落地之後才發現,這一片狹長的草地中,灑滿了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鐵刺,有四根刺,總有一根刺朝上,此刻他的背上、屁股上和大腿上就紮上了四顆這樣的鐵刺。薩希爾這時才明白,他的戰馬應該也是踩中這樣的鐵刺才栽倒。

這該死的安西軍,也太狡猾了!

薩希爾摔斷了一條腿和一隻胳膊,又被四個鐵蒺藜刺中,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同袍們一個個落馬,在這一帶倒下戰馬和騎士的身體幾乎覆蓋整片草地,很多地方甚至有兩三層。薩希爾因為在隊伍的外側,反而避免了被後隊戰馬和騎士壓在最下面的命運。

薩希爾聽到呼羅珊騎兵後面傳來越來越急促的號角聲,看來塞義德·本·侯梅德也看出來總僵在這裡,只有捱打的份,必須快速衝過這段區域。只要衝過去,安西軍就會奔潰,他們就能獲得勝利,雖然是慘勝。

然而這一帶地上的傷馬和死馬實在太多,呼羅珊騎兵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重新加速是何等的困難。到了這裡,戰鬥終於從量變變成了質變,已經不是弩箭射翻騎士的問題的,而是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陣型,並且同時讓他們幾乎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