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幾名之前緊張得拉弓搭箭的,被嚇得一下鬆開了弓弦,十幾支羽箭歪歪斜斜地射向了前面的飛龍禁軍。在這種情況下這些羽箭自然沒什麼力度和準頭,大部分都在距離飛龍禁軍一兩丈的地方墜落地下。
可就有這麼巧,其中偏偏有人手上拿的一石六斗的步弓,雖然在飛龍禁軍壓過來的時候,弓弦鬆開了很多,但依然有八成滿。
而且他也並不是被嚇得的,而是看到別人射箭,下意識地也鬆開了弓弦。然後這一箭就正好射在一名飛龍禁軍的腹部,透過兩枚甲片的縫隙,入肉一寸。
那中箭士兵吃了一痛,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卻依然清楚地記得蕭去病的話,一動也不動。
安祿山這邊的人嚇壞了,他們當中要屬嚴莊最為機敏,高尚最為熱切。嚴莊這時已經做出了決斷,對方若真是來抓安祿山的,他就立刻將安祿山出賣。但他是個嚴謹的人,是或不是,還需要問清楚才能做決定。
嚴莊越眾而出,大聲問道:“將兵者何人?所謂何事?怎敢縱兵攔住三鎮節度使,東平郡王的去路?”
一千飛龍禁軍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也似,仍然一動不動,眼睛直注視著中間的大胖子安祿山。與此同時,就聽見咴律律的兩聲長嘶,從正前方五百飛龍騎兵的後面轉出兩騎出來,策馬來到陣前。
兩人一個二十歲年紀,一個十六歲年紀,長得都俊朗不凡,騎得都是兩匹白馬。二十歲年紀的那人,胯下白馬更是神駿高大道了極點,平白比所有人的馬都高出去一個馬頭,長相更是怪異兇惡,領著旁邊那個少年就朝他們疾驅過來。
安祿山、嚴莊、高尚心裡都瞬間冒出一個名字——蕭去病,張獻誠更是臉色呼地一下變得鐵青,心旌搖動,說不出的後悔。
當初自己三擊不中,恥與繼續出手,放過了蕭去病,沒想到蕭去病成長會這麼快,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現在面對蕭去病,看到他這股一往無前,視天下於無物的氣勢,讓張獻誠感到害怕!
蕭去病沒有回答嚴莊的話,而是帶著李倓,驅馬來到距離安祿山十丈的地方,兩眼如電,有如實質的目光一下射到安祿山身上,炸雷一樣的怒吼聲滾過天空:“大膽安祿山,汝欲反耶?”
安祿山臉色蒼白,渾身猛地一震,軟軟的就要滑下馬來,驚悸得簡直快要被嚇昏過去,在剛才剛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覺到了蕭去病好不隱藏,強烈至極的殺意。
安祿山瞭解蕭去病的實力,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要蕭去病願意,要殺掉自己只怕沒有一點障礙。
在這一刻,蕭去病確實動了殺心,面對這個在中國歷史上造成最大破壞力的罪魁禍首,蕭去病真恨不得立刻就一槍刺死他!
在蕭去病看來,安史之亂不但是唐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更是中國歷史由強變弱的一個轉折點。
在安史之亂前,我們中國華夏民族精神是昂揚向上的,人是自信豪放的,開拓進取,包容天下。
那時的華夏開啟國門,有著包容一切的胸懷,因為他們發自內心自信,驕傲,他們相信自己是最強的。
而且他們還並不滿足,一直到安史之亂爆發前,即使皇帝那時已經昏聵至極,即使朝廷上奸臣當道亂國,但整個唐朝依然在擴張,整個華夏的目光是看向外面的。
安史之亂以後,大唐瞬間由盛轉衰,由頂點直接墜落深淵。而且因為各種原因,唐朝並沒能徹底平定安史之亂,而是跟這些作亂的河北蠻兵妥協。
自此華夏失去河北之地六百餘年,再後來經歷黃巢作亂,五代藩鎮互相攻伐,荼毒天下,雖然後來趙宋建立,一統中原。但華夏民族已經沒有了盛唐那樣的胸懷氣象。
非但胸懷天下,包容一切的胸懷沒有了,更是因為矯枉過正,將漢家兒郎尚武雄烈閹割殆盡。
如果說唐人的氣質是昂揚壯闊的,那唐之後,國人的氣質則是偏狹畏縮的。開拓進取,昂揚激烈的精神一去再不復返,自信包容的胸懷也難覓蹤跡。妄自菲薄,崇洋媚外,自卑懦弱者倒是比比皆是。
安史之亂以後,整個華夏的目光便逐漸由向外看,變成了向內看。所謂窩裡橫,內鬥內行,說的就是這個。但千年之前,我們不是這樣的啊!從盛唐的詩歌中,從歷史的記載中,我們看到了一個雄渾壯烈的大唐。
追根溯源,這一切的轉變,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死胖子安祿山。而且更為氣人的是,安祿山如果是個有本事有能力,讓人敬服的英雄或者梟雄倒也罷了,偏偏這個傢伙卻是個陰險狡詐,猥瑣無能到了極點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