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則被撤職,重則下獄。但安祿山對此卻一點不擔心,他近來思慮的只有一人,就是那個在河中就壞他好事,卻怎麼也除不掉的蕭去病。
說起這個蕭去病,就讓安祿山覺得頭疼。在河中就殺掉他的數百蛇牙精英,還連同那個高仙芝在整個西域和河中清剿他的蛇牙勢力和被蛇牙控制的馬匪。
粗略的估計到目前為止蛇牙的好手已經被殺掉了三成多,連一個副統領也死在蕭去病手裡。除了這些,錢財方面的損失更是巨大,那些被馬匪搶劫的財物,最後都歸了安西軍。
而且安西軍好像特意跟他們做對也似,對他控制的正當的商隊也查的相當的嚴,找著理由就將商隊扣下來,搞得安祿山這半年以來,收入大減。
除了這些看得到的實力和利益受損,還有兩點更是讓安祿山覺得無法忍受。其一就是因為安祿山一直自稱是大光明神的化身(不是筆者杜撰,歷史學家榮新江對此做過深入研究),經常親自主持祆教祭祀活動,把自己成為胡族百姓的宗教領袖,利用‘大光明神化身’的身份來號召當地胡人。
正因為這個身份,讓他在之前得到整個祆教信眾的支援,並以此勾連河中眾國。可哪裡能想到,因為蕭去病的橫空出世,一下被蔥嶺以西的祆教徒奉為索什揚,現在他們不但不再相信自己是大光明是化身,反而主動與自己劃清界限,甚至為敵。
另一個就是,他安祿山能夠取得今天這樣的高位,能夠鎮得住東北邊防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卻是他能獲得皇帝李隆基還有貴妃娘娘的寵信,能夠討他們歡心。
可是現在那個蕭去病貌似在這一點上,也將他比下去了。最為氣人的是,自己認了貴妃做乾孃,那蕭去病卻認了貴妃娘娘做乾姐。
這樣一來,自己見了他豈不是平白就掉了一輩,真真是氣死個人!
可是偏偏自己卻拿那蕭去病一點辦法都沒有,刺殺的辦法是行不通了,進讒言也不行,連自己最懼怕的李林甫加上王鉷都沒鬥過他……難道只能看著他一天天的變強,然後再與自己為難嗎?
一路走來,安祿山心裡所想的都是這件事,一直全無頭緒,想到頭痛的時候就忍不住埋怨起他身邊那位義弟張獻誠,當初一劍將他殺了,現在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前面一名哨探急匆匆飛馳而來,隔著一百多步,就放聲大喊:“敵襲!王爺,前面出現大隊全副武裝的人馬!”
聞聽此言,一行三百多人頓時大驚失色,所有人停止了談笑,紛紛將兵器握在手裡的同時,不約而同都望向了中間的安祿山。心裡都納悶呢,這可是關中腹地,哪來的敵人?
安祿山也震驚得三魂六魄丟了一半,一顆心怦怦亂跳得厲害。昨天在驛站還接到皇帝李隆基的旨意,說是今天會有人迎接自己,怎麼會有敵襲?
這關中腹地怎麼可能有匪幫,敵襲只能是官軍了,難道自己密謀造反的事情敗露了,皇帝派人來抓自己?想到這裡,安祿山頓時嚇得渾身冷汗直出,瞬間打溼了幾層衣服。
倒是身邊的第一軍師嚴莊十分鎮定,大聲詢問報信的哨探:“敵軍可有旗號,可曾喊話,有多少人?”
那哨探驚魂甫定,回答道:“打得是飛龍兵旗號,看上去大約有一千多人,分成四隊,我向他們喊話,但沒有一個人回答,列成軍陣就這麼直接向我們這邊威壓過來,離得近時,第一排騎兵還紛紛掣出弓來搭上箭就準備射,幸虧我跑得快!”
“他們距離我們多遠?”
“我見著他們的時候在六里之外的鴻門,現在只怕距離不到三里了。”
嚴莊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一下白了。這不招呼就直接帶兵壓過來,難道真的事來抓安祿山的?
這三百多人裡面知道安祿山準備謀反的也就嚴莊、高尚、以及安祿山的義弟張獻誠了。難道事情真的敗露了?嚴莊皺著眉頭,已經在開始思慮該如何脫罪立功。
倒是安祿山的第一個謀士高尚高不危對安祿山極為忠心,他湊到安祿山耳邊,小聲道:“王爺,事到如今多思無益,不妨做好迎戰準備,靜觀其變。我們宮內並沒有這樣的情報送出,可知陛下應該還是信任王爺的。”
安祿山這才心思稍定,下令兩百曳落河以及其他大小將校親衛做好迎戰準備,自己則戰戰兢兢,隨時準備跑路。
白衣劍客張獻誠,也微微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手中寶劍。他藝高人膽大,並不怕失陷與敵陣當中,但如果要保護安祿山脫險,則會很麻煩。
三百多安祿山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