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說,有一種花,總是趕在別的花都開完了,才開放,驚豔一方。那是茶靡。
她卻沒有說,等到茶靡謝了,還有彼岸花會開。人後總有人上來。她總是不在外人面前提她那現在在宮廷裡如魚得水,獨攬皇寵的弟弟。
從蓉問我,若楚王和太子為敵,我跟哪方?我笑著摟過她,我們快要有第二個孩子了。我告訴她,這麼多場仗下來,我已經是功高震主的大將軍了,不論跟誰都很麻煩。所以我只要專心對付敵軍就好。
那時我就想起了陳念。她和韓朗文依舊形同陌路,這麼多年的同寢共食似乎並沒有讓他們發展出夫妻感情。我還是見她獨自一人站在高處,眺望南方。容貌還是少女的明麗動人,步履還是當年的穩重,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內亂給太子帶來了更大的壓力,陳煥卻好整以暇地看著笑話。我很惱怒,一些老將也很惱怒,凡是知道憂民的人都惱怒。戰火蔓延,百姓流離失所的時候,我們卻在內訌。
然後聽到了一些關於青衣人的事蹟,他們和陳顯並非一路,卻也幹些開倉放糧,劫富濟貧的事,官府似乎極少干涉他們。這樣一來,多多少少緩解了激化的矛盾。
陳念也就在那時向我們推薦了一個人,她第一次正面涉政。她的話很簡潔:這個人是楊�д業降乃悼停�梢雜美此搗�魍練牌�湍戲�暮獻鰲�
起初大部分人都不信她的話,甚至譏諷,她的丈夫當初也曾說服過西土,可惜最後功虧一簣。韓朗文依舊是那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安靜地看自己的妻子,無言地支援。我看著陳煥僵硬的表情,在看看韓朗文,隱約猜想,他似乎和陳念達成了某項共識,合作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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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道聖旨下來,道楊�е衛砑蛑縈蟹劍����罰�骰鼐��涸鸞痰薊首印R環�魃�到等夢頤靼墜�矗�慮橐丫�豢膳ぷ��
楊�Р豢俠肟���倉�浪�庖蛔擼�統潞胍簿褪巧�婪擲肓恕5��蛔擼��右材煙湧謔怠N也恢�萊履詈退�盜聳裁矗�惶�慫堤富巴炅耍�瞽'慘白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第二天就起程了。
我便裝去茶樓,聽人說書,說的是最近很轟動的青衣人。那些人似乎有許多對,從衣服看級別。青衣白紗是最下層,黃衣白紗要高一級,紫衣白紗又要高一層。那說書人得意道:知道嗎?這就是承影啊!平時看著都是普通人,令一下,全部換裝出動的承影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只知道其中有文人高官,有江湖大俠,個個比狗還忠心!能指揮他們的只有那塊碧血令,據說為了找這塊牌子,死了很多人呢!別說我們自己人,連南蠻子都想要呢!
我頓下手裡茶杯。我不再懷疑。
我知道可以在哪裡找到她。夕陽籠罩的城牆上,一個優美的身影,血紅雪白。她揹著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她是在笑的。
她說:是的,你是對的!不過我這麼做不是為了陳弘,更不是為了陳煥。他們兄弟兩此時不鬥,他時也會自相殘殺。想他們相殘的人那麼多,我還沒有出手的機會。
康恆。她呼喚我的名字,她第一次這樣親密地稱呼我,這個稱呼讓我瞬間忘了一切,甚至忘了從蓉。她就站在那裡,風吹衣抉,髮絲隱隱扶上我的臉。她說:以後整個天下都會是睿的,我只是在幫他清除異己罷了。我要他接手一個康平的王朝。
那韓朗文呢?我問。
她笑,嫵媚多姿:他是個笨蛋,而且越來越笨。語調一低:我知道我對不起他。他太正直了,一心只為民,於是給我做了棋子。我希望他聰明點的,這樣我不會太有內疚感。我們五年夫妻,他是一個尊重我的男人。這點很難得。
沒有利用我,懂得欣賞我,理解我的男人,你,和他,都是。
一字一句,像個孩子,卻說的是憂傷困苦的話。我明白了為什麼皇上要嫁她了,估計到她掌握了承影,又無法確定,擔心她有動作,乾脆把她打發走。想她為了弟弟的前途,也斷不會和朝廷作對,還可以牽制韓朗文。
而在太子和楚王之爭中的推波助瀾,該是報復皇帝對她的狠心吧。利用楊�б彩淺杏岸�徒�嗍映潞搿6��飾哪兀課�裁醇雀�娉祿潰�腫鏊�鈉遄櫻克�牧⒊∈賈詹磺宄��
那我呢?我在她眼裡,究竟是什麼?
康恆。她婉轉地呼喚我:承影是不可以露面的,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親信。我已經忍耐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