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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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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商海之後,胡英覺得,既然西北是茶葉銷售的大市場,作為經營者,怎麼能不親自去察看行情呢?可是,每當他提出如此設想時,就遭到父親以及家裡人的一致反對。他們的理由是:西北雖然茶葉銷得多,但價格上不去。銷售十斤緊壓茶,還抵不上一斤安化松針的利潤高。

胡英清楚父母親和姐姐們的心思,他們不是在於賺錢多少,而是怕他有什麼閃失,畢竟新疆太遙遠了。

胡英那天從岳陽樓上下來,回到分號才得知,哥哥並未回來。他一聽就急了,連忙派人去找,奇怪的是找遍了岳陽城也沒見到胡嘉寶。

胡英坐臥不寧,連晚飯也吃不下去,直等到三更時分,才聽到胡嘉寶在外面連聲打門。

等分號的夥計把門開啟,只見胡嘉寶跌跌撞撞地闖進來,幾乎趴倒。夥計把他扶到了房間,他嘴裡仍不停地嘟囔:“來,再吃一杯,誰躲誰是么兒加王八。”

胡英又氣又怒,一把抓住他,質問道:“哥,你跑到麼子地方耍去了?快把人急死嘍!”

胡嘉寶醉眼朦朧地看了他一下:“噫,你又是從啷個洞洞裡冒出來的?酒都吃冇得了,你個舅子才殺出來,想打橫炮不成?咱家今日還不怕你們。酒保,酒保,再拿兩罈子洞庭老窖來!”

胡英氣得腦袋發暈,一揮手,讓站在那裡竊笑不止的夥計下去泡一壺熱茶,就把胡嘉寶扶到床上睡下,說:“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還吃個雞子呦。是哪個把你灌得這等模樣?明日我再找他算賬。”

誰知胡嘉寶死活不肯睡,騰地又爬起來,笑了一通:“你個舅子不行了唦。你那點酒水水,還敢跟我兩個較量?要不看你是我未過門的大舅子,我就搞死你。哎,你剛才說叫個唱曲的細妹子,咋還沒到唦?”

胡嘉寶話沒說完,嘴裡“嘔嘔”不止,臉色黑得嚇人,肩膀不停地一抖一抖,看樣子十分難受。胡英正要問他喝不喝水,只見他已經彎腰狂吐,濺了胡英一身。一股酒肉的臭氣立時瀰漫開來。

胡英對外大喊:“快來人。”

分號掌櫃帶領眾人聞聲趕緊進來,都被醺得捂鼻子皺眉頭。大家急忙把胡嘉寶放到床上,又把他的外衣脫下,從箱子裡拿出衣服換了。正在手忙腳亂,聽胡嘉寶喊一聲:“我要撒尿。”不待夥計上前,早已把褲子扯下,掏出傢伙,撒起水來。夥計躲避不及,被淋了一頭一身,連半丈高的蚊帳頂都滋溼了,可見醉鬼的氣性之大。

忙亂了一陣,胡嘉寶沉沉酣睡,眾人才得散去歇息。

胡英看著嘉寶醜陋的睡相,越想越氣,一夜無眠。直到天欲破曉,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才和衣歪在床上,小憩了片刻。

《菊花醉》第一章(10)

快到午時,胡嘉寶終於醒來。平生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使他頭痛欲裂,胃腸難受。他睜眼見胡英坐在床頭邊正盯著他看,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坐著?”

胡英冷笑一聲:“你做得好事,讓我到哪裡去?”

胡嘉寶說:“我做麼子事啦?”

胡英恨恨地:“哥,從我記事以來,就沒見過你如此放縱自己。昨天你對我的師父和師兄無理之至,不辭而別,我都能容忍。可是你竟然吃酒吃得酩酊大醉,尋花問柳,半夜而歸。還當眾嘔吐撒尿,吵鬧得茶莊烏煙瘴氣,雞犬不寧。此事我回去必要稟報爹爹,你就等著處置吧。”

胡嘉寶聽他說得厲害,愣怔了半晌:“我是吃了點酒,那也是因你的那位師兄以貌取人,氣煞我也。至於撒潑之事,我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曉得。”

胡英說:“我再問你,你昨天可是與四寶在一起吃酒?”

胡嘉寶愕然了一下:“你是啷個知道的?”

胡英不耐煩地:“你只說是或不是吧。”

胡嘉寶不以為然地:“是又咋樣?他是我未過門的大舅子,吃點酒又能如何?”

胡英為他的稱呼感到好笑:“啥子未過門的大舅子,聽來彆扭。”

胡嘉寶笑道:“他的姐姐翠薇是我未過門的堂客,難道他不是我未過門的大舅子?”

胡英說:“你不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麼?咋會跟他一起吃酒?”

胡嘉寶嘆了一口氣:“我是不耐煩的。可咱的爹媽耐煩得很,我有啷個辦法。”

胡英問:“四寶怎麼到岳陽來啦?他與你都說了些啥子?”

胡嘉寶聞聽一怔,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