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連忙改口。他知道只要奶奶一提到攝政親王,那就很難叫她平靜下來了。
“你說吧!”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我遇見了被我監護的人。我幾乎忘了自己是人家的監護人了。”伯爵解釋道。
“監護人?”公爵夫人叫了起來:“你怎麼會是人家的監護人?我記得可憐的老伴兒……”
“我知道爺爺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伯爵打斷她的話說,“可是很不幸,到今天我才想起有這麼一個受監護的人。”
“今天怎麼了?”公爵夫人好奇地問。
“偶然的機會,我碰上了她。我已經把她帶到倫敦來了。”
“她?是個女的?”奶奶驚訝地說,就好像發現什麼秘密一樣:“我看她已經跟你扯上了,還想高攀,對不對?”
“不!”伯爵笑道,“正好相反,她不想結婚。”
“不想結婚?世界上會有一個女孩子不想抓住一個丈夫,尤其可能是你?”
“您該見見柏翠納,剛巧她繼承了一大筆財產,所以不必急著結婚。”
“你是說你已經把她帶到家裡來了?”
“陪陪您,奶奶!至少今天晚上。”
“你這次出門一定把頭腦給搞糊塗了,”公爵夫人說,“哪有把女孩帶到史塔佛頓家來的,阿?”
“是的。”伯爵後悔地承認:“可是她父母雙亡,又從學校逃出來,的確是無處可投靠。”
“她長得怎麼樣?”公爵夫人孤疑地問:“假如你帶來陪我的是個鄉下野丫頭,容貌不端莊,教育又不好,可就不對了!”她很漂亮。她父親就是洛基·林敦少校,是我的同僚。“”洛基·林敦?“
“聽過他?”
“當然聽過。”公爵夫人回答道:“你太年輕,不記得了——也許你是沒興趣——你的表哥傑衛斯。甘寧漢跟他決鬥過。”
“決鬥過?”
“是的。”公爵夫人答道:“林敦的手氣好,擊敗了可拎的傑衛斯。不過那次決鬥實在是林敦的錯,他太迷戀妻子卡洛琳,吃起幹酯來。”
“假如當時我知道,我想我也忘了。”
“卡洛琳是林敦唯一愛上的女人,當然她是看上他的鉅額財產。”
“他的錢是怎麼賺的?”
“賭!”公爵夫人作個手勢:“不過不是打脾贏錢——他炒股票、炒地皮,買船、置產。我記得他有一次中了法國彩票,贏了幾百萬法郎。”
“既然您對她的父親這麼瞭解,一定會對他女兒很感興趣了。”伯爵說:“不過我求您,奶奶,不要告訴她太多有關她父親生前的事蹟,因為她太渴望多經驗一些了。”
“當然,她太年輕,又一直住在學校裡,沒有什麼機會去做壞事。”
“您一定會驚訝的!”伯爵神秘地回答。
他站起來,離開房間去帶柏翠納。
他跟祖母在一起的時候,柏翠納已經脫掉了小軟帽和短夾克,換掉那一身平凡的學生裝束。 她看起來那麼年輕機靈,也許是頭髮上那一團灼熱的黃金,不時照動的媚眼裡的挑人光采,還有那微卷的嘴唇,鬥給伯爵一種令人擔心的印象,她是一個稍不注意,下一步就不知要耍出什麼點子的女孩。
“奶奶願意暫時作你的伴婦。”他們並肩上樓,伯爵鄭重地說:“假如你叫她不高興,那你就沒有更好的門路進入社交界了……”
“你是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說話嗎?”
“還有你的舉止。”伯爵加了一句。
她望著他,眼睛一眨一閃。
“你對我太神經質了。”
“我確實不希望你有什麼不優雅的言行出現,因為我很不幸,是你的監護人。”
“等你習慣了,就會發現我的可愛。”相翠納答道:“況且,我看得出來,你的地位雖然高高在上。可是你的腦子空空如也,整天無所事是。現在是需要有人來喚醒你的時候了。”
“假如你的意思是要我花時間為你在糟粕裡提煉精華,那我用不著別人來喚醒。”伯爵嚴肅地說,“我提醒你,柏翠納,假如你太隨便的話,我有能力也有權把你送回哈羅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柏翠納微微地扮了一個鬼臉。
“你是個鐵腕監護人,‘她作弄地說:”可是別庸人自擾,我會對你敬鬼神而遠之的。“
“知道就好。”伯爵道。
可是開啟奶奶的房門時,還聽到柏翠納格格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