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要在這個日子離開,這無疑也是在狠狠的打她這個做母親的臉。
阿澤就是在為她逼迫他而報復!
可許氏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阿澤已經把啟程日期上報朝廷,如果他藉故推脫或者不能準時到達,那些御史臺整天吃飽了沒事的御史大人們可不是吃乾飯的。
最終許沫熙穿著大紅嫁衣,委委屈屈的上了花轎,從沈府外的一個花枝衚衕裡抬進沈府。
既沒有敲鑼打鼓,也沒有賓朋滿座。
身為昌平許家的嫡女,許沫熙從來也沒想到自己的大婚之日會是在這麼淒涼中度過。
如今許氏是當家主中饋的人,她自然按自己心意來,給許沫熙選了一個最靠近點絳院的靜心苑。
轎子進門後,沈少澤穿著一身尋常半舊的錦藍袍子,到靜心苑與許氏說一聲,連看都沒看一眼等候在內室的許沫熙就離開靜心苑,回到點絳院和李寶珠依依惜別後,帶上老鄒和沈一,坐上馬車離開揚州。
許氏氣的要跳腳,可她一個內院婦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攔著兒子到京城赴任去的。
“這個逆子!連看都不看一眼熙姐兒就一走了之!”許氏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好,暫時走了也好……如今這沈府我做主,沒有老太太和阿澤的保護,我倒要看看她李寶珠能蹦躂幾天!”不提剛進門成為許姨娘的許沫熙如何哭鬧如何摔東西,正在點絳院搗鼓玫瑰露和玫瑰膏子的李寶珠,當天下午就嚐到了許氏這位沈家新任主母的手段。每個月十八是沈府發放月錢的日子,以前老太太當家時,每個月的月例從來都是準時發放,可今天點絳院的丫鬟婆子包括李寶珠這個主子,連一文錢月例都沒見到。
☆、第四百一十三章 手段
當時李寶珠正待在花房裡,抱著一摞玫瑰花,把花瓣完整的摘下來,放在清水中洗淨,然後放在一隻大籮筐中晾乾。
花房外面就走過來兩個身影,聽聲音似乎是院裡的小翠和小紅。
小紅的聲音:“小翠,我問你一件事,咱們這個月的月例怎麼還沒發放呢?”
小翠左右看看,沒發現被花樹遮掩住身形的李寶珠,輕聲說:“是呢,我問過春杏姐姐了,別的院裡月例都發了,唯獨咱們點絳院沒見著。”
“這是怎麼回事?”小紅詫異道,“管他是誰,也要排在咱們大公子後面啊,怎麼大夫人不給自己親兒子的院裡發月例?以前從沒聽說過。”
小翠嘆氣道:“還不是因為大公子不在?你說咱們少夫人多好啊,真不明白大夫人為什麼不喜歡她。公子一走,她就為難少夫人來了……”
小紅也跟著嘆氣。
“你那裡是不是銀錢不夠使的?”一陣環佩叮噹聲,小翠低低的聲音,“我又不愛用脂粉,又沒有家人要幫襯,用不到什麼銀子,上個月的月例還剩著,你先拿去使吧。”
小紅感激的說:“多謝你,等月例發了我就還你。如今十四小姐的月例也跟在點絳院的一起發放,十四小姐吃用費得多,沒有月例銀子真不知怎麼辦……大夫人也太狠的心了……”
小紅說著聲音就高了起來。
“噓!”小翠急忙噤聲,道,“你小聲點,別讓少夫人聽見。春杏姐姐怕少夫人知道生氣,都不許叫說呢。快走吧,剛才秋桃姐姐叫我去喂鳥呢……”
兩個丫頭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李寶珠安靜的坐在杌子上,把手中玫瑰的花瓣全都摘下來清洗乾淨,又一片片擺好晾在籮筐中。
又把剩餘的玫瑰梔子用用繩子紮好擺放整齊,做完這一切後,她才站起身,長長伸了個懶腰。
“春杏,你過來一下。”李寶珠回到臥房,把春杏叫過來,直接問道,“咱們院裡的月例銀子一向是多少?”
春杏想了想,回道:“公子是五十兩銀子,少夫人您是三十兩,十四小姐是五兩,奴婢和秋桃是一等丫鬟,每個月二兩銀子。小翠小菊和那些粗使婆子都是一兩銀子。”
春杏說完有些忐忑的看向李寶珠,“少夫人,您問這個做什麼呢?”
李寶珠指尖習慣性的摩挲著手腕上的白色玉鐲,微笑問道:“點絳院這個月的月錢沒發是麼?”
“是……”春杏低聲說,“許是大夫人剛當家,又是許姨娘過門,忙忘了也說不定……”
李寶珠冷笑:“她忘的也巧,剛好等公子離開後忘,還單單隻忘了咱們點絳院的。”
春杏默然。
老太太和公子都不在,少夫人幾乎是孤立無援了,根本不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