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出了一樁鬧事,這是第二日清風鎮坊間傳開的流言。
據說事情最初是因為張鎮長擔憂他侄女張翠翠額頭的傷勢,要將她送回京城大哥家養傷,可張鎮長家的大少爺張元卻不同意,公然與自己父親爭執不說,最後甚至還大打出手起來。
有鄰居恰巧從張宅大門外路過,正好看到張鎮長被他兒子推倒在地,受了傷了,這才把事情傳揚出去。
張元忤逆不孝,張家也因此雞飛狗跳,張夫人最先站出來,可面對外頭的流言,她一介女眷,終究鎮不住場子,眼看著張家像笑料一般被鎮百姓們恣意談論,張夫人急的直掉眼淚。
張宅裡,面對哭哭啼啼的髮妻,張鎮長更是火大:“哭哭哭,知道哭,有這閒工夫趕緊把那女人給我趕走,再讓她在我府裡呆一陣,這兒子咱們也不用要了!”
張夫人噙著眼淚,委屈的問:“真要讓她回去?這麼趕她走,會不會得罪你大哥一家?你大哥在京生意做得那般大,之前你不是還屬意想讓他提攜提攜你……”
“還提攜個屁,這都快一年了,連面都沒見到一次,當務之急,是救回我們的兒子,你看那張翠翠把兒子迷成什麼樣了,這要不是堂兄妹,我真怕他要把這狐狸精娶進家門!”
張夫人驚慌道:“什麼不是堂兄妹?什麼娶進家門,元兒是再糊塗,也幹不出這樣的混賬事,那可是沒出五服的妹妹。”
“是不是誰知道!”張鎮長現在是越來越相信那幾個外地人的話了,心裡捉摸著,他便撐著力氣要起身。
張夫人忙按住他:“你要去哪兒?都傷著了,好好躺下休息吧。”
“哪來的空還躺,我要再去問問,那些人既然斬釘截鐵的說那女人身份有異,必然還知道什麼內情,至於你,好好呆在府裡,把你兒子給看住了,別讓他再見那個女人!”
張鎮長一路緊忙的趕到那幾名外地人落腳的客棧,時隔一日,昨個兒還振振有詞,今個兒卻要低聲下氣。
張鎮長臉色很差,剛到客棧,見到那幾名外地人正要出去,他忙一瘸一拐的過去,不顧周遭閒客的議論紛紛,漲紅了臉,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柳蔚等人正要街,既然決定在清風鎮多留兩日,自然不能幹留,他們打算這去集市逛逛,逛完再去南邊的溪湖橋租一艘畫舫遊湖泛舟,天黑之前若外祖父還不累的話,他們再繞道去北郊的花燈會看花
燈,據說每月十五,清風鎮都會舉辦一次花燈集會,燈會有很多小食小攤,還有燈謎詩謎,極有趣味。張鎮長攔住了他們去路,因為不願行程延誤,柳蔚一邊往外走,一邊回:“在下的確不認得那位張姑娘,至於為何言之鑿鑿說她不是鎮長您的侄女,是因為曾經見過她一面,對,是見過,見過不代表認識,總之,當時她不叫這個名字,那會兒見到,她姓柳,單名一個‘玥’字,張鎮長若不信,大可用這個名字去試試她,不過在下不懂了,清風鎮離京城不過短短兩日路程,張鎮長如此多慮,何不親自京,
見見您的兄長?若他也承認那是張翠翠,便算在下做小人,可若她不是……那麼冒名頂替,來歷不明的女騙子該如何懲治,端看張鎮長您自己了。”
張鎮長醍醐灌頂,心大悟,忙道:“的確,親自去一趟京城便好了,可我這來往路途少說也要花三四日,將那女人單獨放在家,我又不放心。”
柳蔚笑了聲,話鋒意有所指:“是不放心張姑娘,還是不放心令公子?”張元為了堂妹把自己父親打了的事,現在清風鎮還有誰是不知道的。
張鎮長聽得面紅耳赤,羞憤不已:“那個孽子!”
柳蔚道:“不放心便將令公子也帶,父親出門辦事,帶兒子同行,有何不妥?”
張鎮長又皺眉:“可我父子二人皆不在府,那女人若趁機生事,在我府為非作歹……”
“您可是鎮長。”不等對方說完,柳蔚打斷他:“堂堂一鎮之長,你家兒子昨日是推搡了你一下,今個兒已鬧得街知巷聞,你以為,你府真出點什麼事,瞞得過這整個小鎮千雙眼睛?”
張鎮長又羞又惱,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說的是這個,可猶豫一番,知道自己也沒更好的法子了,張鎮長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有勞公子提醒,張某這回去準備,不叨擾諸位了。”張鎮長來時匆匆,去時也匆匆,柳蔚沒受這點小插曲的影響,他們一家到了最近的集市,小黎已經帶著李玉兒跑到攤販去買零嘴了,魏儔任勞任怨的跟在後面拿包付錢,外祖父走進了一家書齋,看到架
子擺著的新書挑挑揀揀,容稜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