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家裡這麼多人,是不需要指著紀淳冬一個外人看孩子的,奈何醜醜還挺喜歡他,昨日帶了一會兒,小傢伙賴在厚實的懷裡不肯出來,任憑其他人怎麼去逗,她都無動於衷,最後沒法子,看紀淳冬也
不像個會拐賣兒童的,大家一商量,把孩子留他這兒了,說到底也是同一屋簷下,沒那麼講究。
紀淳冬帶了一天孩子,自己生了一個還累,小孩子矜貴,他這個粗人習慣了大手大腳,冷不丁的這麼小心翼翼,都快連路也不會走了。
現在更甚,他接到一封信,信是義父兩個月前寫給他的,寄到原州,但他不在原州,因此輾轉一番,又從原州寄到白山洲,現在才落他手。
信義父言,要請他幫一個忙,讓他收到信後儘快與其聯絡。
這種事紀淳冬還是第一回遇到,義父閒雲野鶴慣了,自打他為官後,義父像沒他這個兒子似的,幾年見不著一面,更別說請他幫忙。
因為是第一次,紀淳冬也想表現一下,但帶著個孩子,肯定不方便。
眼珠子轉了兩圈,他盯了成齊。
成齊也是倒了八輩子黴,好好來送封信,最後引火燒身。
一刻鐘後,成齊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女嬰,手忙腳亂的去找雲想求救。
雲想接過孩子,哄了半天,方才止住醜醜哭鬧,她問滿頭大汗的成齊:“紀大人呢?”
成齊沒好氣:“誰知道呢!別問我!煩死了!”
雲想:“……”
……
紀淳冬去了縣衙,一去便找了宋縣令。
義父信所言,是望他能借職位之便,替其打聽一個人的下落,因為這裡不是原州,紀淳冬又沒帶什麼下屬,便只好來西進縣衙,拖宋縣令幫忙。
因為萬立的案件,巡按府好幾位大人還沒走,書房、正堂,宋縣令都讓了出去,他現在辦公的地方,是後院的小側房。
紀淳冬求助宋縣令,宋縣令還挺熱情的,親自幫他翻閱典籍,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宋縣令便提議去案室看看。“萬戶集是每個州府縣城必備的,紀大人您說的那人若真的於十年內曾涉過人命刑案,而萬戶典籍又找不到,那便一定在二十吉法冊,今年的法冊更替還未送來,但截止到去年的法冊內容,案室都有
記錄,只是要想在萬千典籍找到您要找的那一人,恐怕需要些時候。”
紀淳冬微微頷首,表示理解:“還是勞煩宋大人了。”
宋縣令憨厚的笑了笑:“紀大人乃是御前當過差的人,又於原州位任高職,不知碼頭籌建,可願瞭解一下?”
紀淳冬一愣,看著他。
宋縣令哈哈大笑:“說笑而已,說笑而已,案室在前頭。”紀淳冬面無表情的進入案室,間隙回頭,發現宋縣令還盯著他看,紀淳冬無語了,只好道:“宋大人為西進縣籌建嘔心瀝血,實為可敬,本官倒也有些閒錢,若本官今個兒要找之人,天黑前能找到,本官
願捐一萬兩白銀,供西進縣碼頭擴建安生。”
宋縣令眼睛頓時亮得發光:“好說好說,紀大人您且坐著,天黑之前,下官必會給您好訊息!”宋縣令說到做到,為了捐款,為了錢,他豁出去了,本來紀淳冬要找個以前犯過罪,落過刑的舊犯檔案,他這邊要在千本二十吉法冊翻找,是很難找到的,他一開始也打算給紀淳冬開個門,讓他自
己在案室裡昏天黑地的找,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給錢啊,人家要給錢的,宋縣令立刻一聲令下,將縣衙下識字的都叫到案室來,天下地的給他找。
臨近傍晚時,還真讓他找到了。宋縣令指著典籍的一頁,杵到紀淳冬眼皮低下,激動的道:“這裡這裡,肖習正,三年前曾於京城犯過兩起人命案,當即被捕,但因逢去年太后六十大壽,大赦天下,此人由二十年獄刑,被改為流放東漠
,卻在今年年初,殺了拘刑衙差,逃出東漠,至今仍在通緝。”
紀淳冬盯著那頁檔案,看了好一會兒,將其抄錄下來,打算一會兒去驛館,將查到的內容回信寄給義父。
臨走前,紀淳冬也沒誆宋縣令,說回頭讓人送銀票來,宋縣令高興的只差沒把他當祖宗拜。
其實一萬兩白銀,對紀淳冬來說的確是小意思,當了這麼多年官了,一萬兩還真不至於有多心疼,至少宋縣令拿錢也是辦實事,都用在刀刃,為了百姓擴修碼頭,紀淳冬也沒什麼不舒服的。
出了縣衙,趁著驛館還未關門,紀淳冬趕去驛館,將信按照義父寄來的地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