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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4章 容溯,他頂個屁用

柳蔚等人是清晨薄霧剛散的時候出發的,臨近傍晚時,已走到了京郊邊緣。

回望著遠處依稀可辨的熟悉風景,紀南崢長長的嘆了口氣,將蒼老的臉龐,埋在滿是皺紋的雙手之間。他的身側臥著一隻白狼,白狼感受到他的失落,便起身嗅嗅他的耳朵。

感受到溼潤的『潮』氣,紀南崢便放下雙手,迎面對上白狼那藍沁沁的眸子,他順勢擼了擼這大傢伙的腦門,道:“還有你啊,老夥計。”

正好從車廂外進來的紀淳冬聞言停頓了片刻,才開口:“義父,水。”

紀南崢接過水碗,喝了一口,看向已經高大穩重的兒子,道:“送到這裡差不多了,天黑前你該回去了。”

紀淳冬沉著眉眼沒做聲。

紀南崢拍拍兒子的肩膀:“你有軍職,有前程,你早已可以獨當一面,即便沒有義父,你的人生還是會走下去,所以,孩子,不要送了。”

紀淳冬皺起眉來:“您說回去後,便可以一家團聚,可我不在,也叫團聚嗎?”

“那你想如何?”紀南崢耐心的看著兒子的眼睛。

紀淳冬卻不知該說什麼,仙燕國有太多他捨棄不了的東西,新找到的族人,他的狼小胖,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生死之交,他的戰士同僚,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這裡就是他的故鄉,他沒辦法跟隨義父的腳步,去往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他是個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責任,也有自己的價值。

就連柳蔚,都沒有提過讓他與他們一起離開,因為她知道,什麼叫各歸各位。

抬手抹了把臉,紀淳冬下了馬車,他站在馬車前,撲通一聲跪下,對著車內的老人,連磕了三個響頭。

明明不大的聲音,卻讓周遭都寂靜了。

起身後,他閉了閉眼,拉過自己的駿馬,翻身躍上,隨即長鞭一揚,須臾間,已只剩一個塵土飛揚的背影。

柳蔚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慢慢走到外祖父的車廂前,撩開車簾,果然看到裡頭,外祖父按著自己的額頭,眼眶發紅。

柳蔚坐到老人身邊,按住他的手,安慰道:“有緣,終會重聚。”

喉嚨乾澀的老人勉強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短暫的休息之後,馬車繼續前行,即便現在天已近黑,但他們還是決定連夜啟程,只因為乘坐在這列車隊中的每一個人,眼前都有著另一個方向。

分別是難過的,但重逢是開心的。

他們與這裡的人分開,卻將與另一群人重逢。

所以,依舊是喜事。

因為日夜兼程的趕路,半個月後,眾人如願抵達了西進縣碼頭。

柳蔚將從京城帶來的特產,送去給了宋縣令與師爺,宋縣令的夫人非要留柳蔚用膳,柳蔚推脫說還有人在等,離開了。

直到連最後一個朋友都拜別之後,柳蔚帶著眾人上了船,走向了他們歸家的真正道路。

九日後,柳蔚的船,與容稜的三艘船匯合,四艘大船朝著容稜已經先行勘測好的路線,一路前行。

而這時,已接近十二月,兩江之上,飄起了淺淺的雪花。

尖銳的長箭劃破人的面板,混合著雨水沖刷的古式戰艦裡,一身染血的軍官統領按住自己的胳膊,揚聲對著艙板裡計程車兵大吼:“開炮,快開炮!”

膽小計程車兵滿頭大汗,他顫顫巍巍的抖著手按下某個按鈕,卻聽到船底咯噔一聲,他臉『色』大變,哭道:“後艙進水了,炮,炮『藥』,衝不出來”

“什麼?”統領絕望的吼了一聲,隨即聽著遠處喑啞的叛軍衝喊聲,痛苦的抱住頭顱,問他身邊的副將:“援軍來了嗎?青州城的援軍來了嗎?”

副官同樣傷勢嚴重,他艱難的搖搖頭,面上盡是死『色』:“沒有,沒有來,這個時候都沒有來,將軍,他們不會來了”

七艘官船,只有三艘裝備了武器,力戰一天一夜,損失近千海軍戰士,現在,最後一艘船也要保不住了,最後兩百人也要保不住了!

鐵骨錚錚的海軍統領紅著眼眶,無聲嚥下眼淚。

他的副將強迫自己撐起最後一絲冷靜,握住統領的胳膊,道:“小舟已經放下水了,將軍,您先走!”

“我不走!”海軍統領倔強的看著那越『逼』越近的叛軍海艦,咬牙切齒的道:“老子十四歲從軍,這輩子沒當過縮頭烏龜!來啊,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老子啊!”

“將軍,您不要衝動!”副將以下犯上的大吼著,他猩紅的眼睛裡,裝滿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