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的人被陸陸續續救上來,幾波小船來了又走,匆匆忙忙。
統領眼看著自家副將被關進那間掛著“機密要地,閒人免進”牌子的艙房裡,不一會兒,就聽裡頭傳出淒厲尖銳的慘叫。
統領緊張了,正想去拍門詢問一下,卻猛地聽到遠處又是一聲炮響。
統領臉『色』大變,連忙趕到甲板,正好也聽到那位姓祝的老人家在對那姓紀的慈祥老人抱怨:“轟轟隆隆的,今夜怕是都不得安寧了。”
那姓紀的慈祥老人則面『露』擔憂:“不會出什麼事吧,炮火不長眼,蔚兒可別受傷才好。”
祝姓老人搖頭一笑:“紀大哥,就您家那外孫女,誰傷得了她?況且您看,發炮的都是我們的船,被轟的都是對面的船,沒事的。”
“可蔚兒不就是上對面的船,說是搗毀底艙去了嗎?這要是她還在船上,炮火一轟,她不就”
“不可能的。”祝姓老人拍著紀南崢的肩膀,安撫道:“我們的船既然敢發炮,必然是確定敵人的船上,已經沒有我們的人,紀大哥,不是我吹噓自己家的徒弟啊,他容稜帶兵多年,手下的人要是連這點辦事能力都沒有,他這個鎮格門都尉,早就應該捲鋪蓋滾蛋了。”
紀南崢哼了一聲:“我不知你們青雲國的官職,別跟我提什麼鎮格門,我聽不懂。”
祝姓老人只得訕訕的『摸』了下鼻子,道:“那就當我沒說,紀大哥您也別總看容稜不順眼,他好歹也是您的外孫女婿呢”
紀南崢不做聲了,低下頭,繼續給手邊的傷員包紮。
而就在紀南崢包完一個,正要轉身去另一頭,再拿點熱水時,冷不丁發現自己背後竟然站著一個人,他愣了一下,看清對方的容貌後,不禁問道:“你不是在裡頭等你兄弟嗎?怎麼,縫完了嗎?他出來了?”
統領沒做聲,他呆呆的張了張嘴,看看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遠處那直衝天際的猩紅火光,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才張開了嘴,乾巴巴的問:“您方才說容,容都尉?敢問,是說的,哪,哪個容都尉?”
紀南崢擰起了眉,轉頭看向祝問松。
祝問松則給手邊一個小兵正好了腿骨後,才抽空抬起頭道:“容稜啊,你認識嗎?”
統領覺得自己喉嚨很乾,勉強呼吸了好幾下,他才重新找回聲音,音『色』卻僵硬非常:“當朝三王爺容稜?鎮格門總都尉,那個容容稜?”
祝問松笑了一聲:“你結巴什麼?真認識?不過也不奇怪,他一眼就認出你們海東軍的船,想來你與他還有些私交?”
統領擺擺手,又覺得自己驚恐的樣子太尷尬,忙又按住額頭,掙扎了半天,才磕磕絆絆的道:“可,可是容都尉,容三王爺他,他不是死了嗎?”
“啊?”這下換祝問松愣了。
連紀南崢都傻了下:“他為何死了?”
海東軍統領撓撓頭:“雖,雖然沒找著屍首,但與他一同遠航的人,回來都說他們遇到了海龍捲,朝廷雖然一直整兵在西海範圍搜尋,但幾年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三王爺應該就是死了,我聽我們元帥說,今年年初,朝廷已經頒佈了悼儀,雖然還沒對外公佈,但墓冢都建好了。”
祝問松:“”
紀南崢:“哈哈哈哈哈!”
祝問松瞥了眼他家紀大哥,覺得他笑的太大聲了:“紀大哥,有這麼高興嗎?”
紀南崢笑的肚子都痛了,他捂著肚子道:“英年早逝容三爺,哈哈哈哈!”
祝問松:“”
轟轟烈烈的海戰,在持續了一夜後,伴著清晨深藍『色』的暮光,拉下了序幕。
海東軍統領武鴻站在甲板上,看著天邊越來越小的雨,瞧著遠處朝他們駛來的三艘民式戰船,心中的震『蕩』,依舊沒有平復。
皇家那位據說最有望登基為帝的三王爺,被傳逝世,今日,竟然活著出現了。
武鴻與這位三王爺沒有交情,海東軍是海軍,那位三王爺倒是帶過兵,但帶的是陸軍,與他們海東軍沒有關係。但武鴻就是知道這位三王爺,原因無他,因為他們海東軍總元帥柯大人,曾與這位三王爺是忘年之交。
柯元帥一生馳騁,當過陸軍,震過邊塞,立過海峽,終老東海。
柯元帥是一年前過世的,臨死前,他說他自己一生驍勇,沒有遺憾,但唯一可惜的就是,見不到青雲國的未來,遇不上一位明君了。在老元帥心裡,那位他認為可以帶領青雲國更上一層樓的儲君,已經早逝了。
武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