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雷爾朗都要氣爆炸了,到底給了他一個臺階,“你可以告訴我,呼爾託忍到底死了沒有?”
雷爾朗眼前亮了一下,正要回答,又頓住,他有點記仇,片刻後仰著脖子,哼哼唧唧的陰陽怪氣:“這下您猜不到了?”
柳蔚無奈的搖頭:“其實我也猜到了,不過我對容溯的智商沒有太大的信心,所以還想再確認一遍。”
雷爾朗不信,覺得她在逞能:“這與王爺有何關係?”
柳蔚失笑:“一個人的價值,是根據他的身份判斷的,呼爾託忍是聽那族的前族長,是皇后手裡東征西討的長矛,她是一把武器,容溯畏懼她,用盡一切方法想殺她,我可以理解,但不能苟同,如果容溯殺了呼爾託忍,他就是一個庸才,什麼人對我有威脅,我就除掉什麼人,這是蠢貨才有的思維。聰明人,是會用腦子的,借力打力,借刀殺人,一把武器能造成怎麼樣的傷口,給誰造成傷口,是持武器的人決定的,皇后能握住這把武器,容溯握不住,這就說明他不夠強,他平庸。”
雷爾朗面色嚴肅的看著這位柳司佐,沉默了好半晌,道:“呼爾託忍沒死。”
柳蔚挑了挑眉:“看來他還沒傻到家。”
雷爾朗又道:“王爺密信中寫道,風聲過去,將人,送到您這兒來。”
柳蔚:“……”
雷爾朗有點尷尬:“您說的這些,其實王爺早就想到了,呼爾託忍尚可利用,但王爺知道,自己馴服不了她,所以,他把這項重任交給了您。”
柳蔚:“……”
雷爾朗詢問:“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把人運過來?”
柳蔚:“……”
柳蔚無語了,容溯不傻,不但不傻,還挺聰明的,他知道自己在對付呼爾託忍上,力所不能及,所以從提前動手開始,他就打著主意,讓她幫他蹚這淌渾水。
柳蔚深吸口氣,反問:“我欠他的?”
雷爾朗道:“王爺信裡還說,您可以開價,他都滿足。”
“哦?”柳蔚突然換了個坐姿,表情變得有興趣了:“給錢的啊,那,行吧,等容稜回來,你就把人送來吧,不過這大雜院人多嘴雜,也不安全,作為定金,你先出錢,把這大雜院買下,房契地契寫我的名字。”
雷爾朗:“……”
雷爾朗覺得,王爺信裡寫含蓄了,柳司佐不是有點愛財,她是視財如命,見錢眼開!
雷爾朗離開後,當天晚上,就把大雜院買了下來,第二天柳蔚就拿到了寫了自己名字的契約文書,她還挺不放心的,左右翻著問:“現在衙門都是你們叛軍的人,政府文書還有效嗎?”
雷爾朗翻了個白眼,道:“有效,前業主收了錢,親自到府尹衙門辦的轉移,這上面有他的簽名與指印。”
柳蔚看了果然是,這才美滋滋的把房產證收進了裡屋,然後出來,跟雷爾朗商量起呼爾託忍的事。
“她現在被關在黑牢裡,有我們的人看守,不過她嘴硬,脾氣也硬,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肯鬆口,柳司佐,她是武將,她不怕死,她不肯說,我們拿她沒辦法……”
雷爾朗的語氣很無奈,柳蔚思忖了片刻,搖搖頭道:“呼爾託忍是個狠人,狠到連自己的子女都能殺害,她這輩子,只愛她自己一人。愛自己的人,都是惜命的人。面對重刑,她表現得大而無畏,這不是很矛盾嗎?惜命的人不可能不怕死。她不怕死,只能說明,在她心目中,有一樣東西,比她的性命還重要。”
雷爾朗忙問:“是什麼?”
柳蔚沒回答,反而問雷爾朗:“你跟著呼爾託忍三年,你認為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雷爾朗沉默了片刻,道:“鐵血,硬氣,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柳蔚笑了一下:“那你還看不出來,她更在乎什麼嗎?”
雷爾朗皺眉,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自尊。”柳蔚道:“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她是有傲骨的,她的剛硬是她立身的根本,她是個驕傲的人,驕傲又強大,你用刑罰去踐踏她,用言語去侮辱她,這些不但不會讓她妥協,反而會激起她的抗拒心理,她慕強,只有比她強的人,才有資格折辱她,她是野獸,野獸只對首領屈服,就算首領將她撕咬得鮮血淋漓,性命垂危,她也尊重他,愛慕他,所以,容稜什麼時候回來?”
雷爾朗不知末尾話題怎麼突然又轉了,愣了一下後回:“三王爺就在城西外,最快明日,可以進城。”
“好。”柳蔚點頭:“容稜回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