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向易彬彬有禮的站在那裡,瞧見柳蔚,似乎很意外,道:“真是巧了。”
柳蔚看著向易,回道:“的確是巧,向公公也是來見丞相的?”
向易這才將目光轉向那神態木訥的柳城,點頭道:“太妃娘娘有些話,託雜家帶給丞相大人。”
向易搬出了太妃,柳蔚自然不好再問,起身道:“既是如此,向公公請便。”
說罷,柳蔚直接越過向易,打算走出牢房小間。
但在兩人錯身的一瞬,向易突然開口問道:“聽聞,柳大人今日找過雜家?”
柳蔚一頓,今日自己沒有找過向易,只是讓杭公公派人去打聽了一番向易的行蹤。
既是打聽,自是揹著人的,可向易又是如何知曉?再說,去的人是內務府的,向易如何篤定是她所派去?
柳蔚並未回答,只看了向易一眼。
向易卻勾唇,低聲道:“大人可知,大人一聲令下,向某千山萬水,亦可竭力前往。”
向易聲音很輕,語氣裡帶著一股子散漫,眼神卻很深。
柳蔚依舊沒說話,收回視線,從向易身邊離開。
柳蔚出去,向易進來,獄卒將門再次關上,回頭對柳蔚道:“柳大人,這邊請。”
柳蔚道:“不用,本官便在此地,等候向公公。”
獄卒狐疑的打量柳蔚,最後,沒有拒絕。
兩人如同門神一般站在門口兩頭,有獄卒在,柳蔚不好偷聽,而同樣的,有柳蔚在,獄卒也不好行動。
兩人更像是互相牽制。
而隔著門,裡頭,卻是一丁點聲響都沒有透出。
柳蔚耳力非同一般,哪怕不好靠近去聽,應該也隱約能聽到點東西,但裡頭靜,安靜得過於詭異,實在一個字也聽不到。
看來,向易也很小心。
哼笑一聲,柳蔚索性耐心等待。
向易在裡頭只停留了一會兒,彷彿真的只是帶幾句話,說完就走。
不到一刻鐘,向易便出來了。
看到門外的柳蔚,向易似乎一點也不驚訝,輕笑一聲,他湊近了問:“大人可是特意等我?”
柳蔚後退半步,拉開距離,道:“公公不是說,本官一聲令下,你必竭盡全力?”
“那大人想對雜家下何樣的令呢?”
柳蔚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小間裡頭。
柳蔚看到了柳城,而柳城也正看向柳蔚,兩人視線交錯,隨即,柳城又立即轉開視線。
柳城在逃避。
柳蔚皺了皺眉,很肯定,向易定然是對柳城說了一些關於自己的話。
但,自己不過是心血來潮,來見柳城,怎麼就觸碰到向易的神經了?
難道,向易的目標裡,還包括著柳家?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但當務之急,柳蔚要確定的是另外一件事。
“公公請罷。”
柳蔚讓開半步,做了個手勢,讓向易先行。
向易卻把握著分寸,並沒有走到柳蔚前面。
兩人算是並肩,不同的時間來,相同的時間走。
獄卒一路為兩人領路。
到達地牢外頭,柳蔚沒看到杭公公,也沒看到林盛。
柳蔚必須以眼神問向易了。
向易倒是不隱瞞,直言道:“雜家總是有種預感,柳大人有什麼話想單獨對雜家說,既然如此,旁人,避著些總是好的。”
柳蔚不知該說向易善解人意,還是說向易居心**。
杭公公、林盛與自己是一頭的人,向易進來之前便將兩人攆走,這明顯是要將三人隔離開。
但這青天白日的,柳蔚還真不覺得向易能做什麼出格的大事,頂多,也就是講一些隱秘話罷了。
柳蔚也正有此意,倒是與向易的心思不謀而合。
兩人一路緩慢的朝著前方走,路上一個人也沒瞧見,也是,這裡過去一點便是禁宮大牢,哪個不長眼的會在這附近瞎溜達。
但就是因為太靜了,這大白天的,卻又讓柳蔚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冷。
“聽說,月海郡主去了?”
這話題,是向易先開的頭。
柳蔚道:“公公訊息靈通。”
向易一笑:“想不靈通也不行,太妃娘娘在回宮的日子被擋在城門外,如此大事,雜家若說半點不知,怕是大人也不信。”
柳蔚未言,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