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犯了錯,太子立刻彌補,再次開了口:“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柳大人能查出沁陽的死因,想來,也是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父皇,不若,就請柳大人先瞧瞧沁陽的屍身,究竟之後如何,稍後再下定論?”
此話似乎說中了乾凌帝的心思。
乾凌帝深沉的眉眼稍微鬆緩一些,正要出聲,卻聽柳蔚先道:“多謝太子好意,只是臣如今身份敏感,本得蒙七王爺關照,不需在地牢關押,已是滔天仁慈,卻萬不敢在嫌疑未洗脫前,沾染任何後宮貴人,還請皇上,太子明鑑。”
太子皺了皺眉,換了個坐姿,道:“柳大人,能為皇上分憂,可是你的榮幸。”
“自然,只是微臣身份不白,卻是沒資格為皇上分憂,再者,我青雲朝人才濟濟,宮中更是能人輩出,想來,臣這等子小手段,在能人面前,也只是班門弄斧,微臣相信,能破沁陽公主一案之人,大有人在,卻是不需微臣。”
“柳大人可想清楚了?皇上這是器重你,才將公主之案交給你。”太子語氣重了許多。
柳蔚依舊滿臉正義:“微臣承蒙皇上錯愛,卻是微臣不配。”
太子顯然已經慍怒了,還要繼續說什麼,卻被乾凌帝一聲輕呵制止:“夠了。”
太子閉了嘴。
柳蔚也重新垂下頭,未讓自己的表情,暴露在那一國之君的眼中。
乾凌帝沉著臉凝視柳蔚,若是在此時,他還沒看出端倪,那他這皇帝,也算白當了。
此人心中帶怨,這會兒,此人正在鬧脾氣。
這是乾凌帝的看法。
乾凌帝素來知曉,天下之大,但這類能人卻少,這柳先生算得一奇才。
從京都幼兒失蹤案上便能看出,此人的才能,至少在如今的京都,無人能比。
而古往今來,有才,便意味著驕矜。
此人想來也不例外,而驕矜之人,最在意的是什麼?便是那一腔硬骨!
此人離京多月,一回了京,迎接他的,便是牢獄之災,這對一個能人異士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而容溯對此人以禮相待,乾凌帝也能理解,容溯必然是想趁機招攬這人才,而此人願意不願意,且先不說,只說此人現在,卻是在執拗。
此人在用拒絕,表示自己的不滿,這是文人表達情緒的方式,不似武將那麼粗魯,很微妙,也很聰明。
到最後,乾凌帝沒有勉強,只淡淡說了兩句,讓三人告退。
出了殿後,容霆看了柳蔚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柳蔚站在原地,與容溯並排站著,看著太子的背影,柳蔚長嘆一聲:“沒想到太子病得這麼重了,本還想幫他把個脈,走得這麼快,那便算了。”
柳蔚嘟嘟噥噥的說了一會兒,卻感覺身邊一道視線格外灼熱。
柳蔚側眸去看,就對上容溯不讚的表情,他問:“為何如此?”
柳蔚回道:“什麼?”
“為何拒絕?”
柳蔚說:“因為我樂意。”
容溯皺緊眉。
柳蔚拍了拍容溯肩膀,道:“我有我的主意,你且看著,不出三日,你那父皇,還得召見我。”
“你就這般肯定?”
柳蔚篤定:“若是我沒猜錯,沁陽公主之死,與玉屏公主一案,脫不了干係,相信我,很快,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