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卻並不在乎。
柳蔚知道向易沒事,精神雖是不好,但思維卻正常,眼神明確,不是瘋了,也不是傻了,只是,大概絕望了。
從一開始,向易難道就不考慮這個最壞的結果,考慮自己的犯罪事實被揭發,從此再無回頭路?
“向公公,你這樣看著我也沒有用,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柳蔚這話,彷彿徹底刺激了向易,向易的眼睛頓時鼓得銅鈴大小,身子一躍,就要撲上來抓柳蔚。
柳蔚早有防備,身子利落一側,幾乎是同時,就聽一直未出過聲的容溯,大聲喝道:“放肆!來人,將這個公公抓住!”
七王爺一聲令下,守在殿外的精兵侍衛立刻一擁而上,一氣呵成,將向易按在地上,讓其動彈不得。
待人被扣下了,容溯還不放心的上前,抓住柳蔚的手,左右看看,問:“沒事?”
柳蔚幾乎頓時便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到她身上,那視線太過熟悉,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誰。
柳蔚趕緊扯回自己的手,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離這容溯遠些,搖頭:“無事。”
容溯似乎還不放心,皺著眉又看了柳蔚半晌,確定柳蔚好像真的沒事,才鬆了口氣,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場小小的變故,被朝內百官看了個清。
大家一致好奇,柳先生不是跟三王爺頗熟?怎地跟七王爺還這般友好?三王爺與七王爺,歷來是死對頭,這柳先生,竟還敢享齊人之福,腳踏兩條權爭之船,果真是好膽識!
一時間,周圍人看柳蔚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柳蔚倒是並不在意百官們的眼神,她只看著向易,皺著眉問:“向公公怕是恨錯人了,你朝在下發火,能頂何用,將你害至如此田地的幕後之人,公公還不打算招出來?”
柳蔚說完,看向易根本不回答,只是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頭,對乾凌帝拱手,又道:“皇上,向公公執迷不悟,那便只有臣,代其交代了。”
乾凌帝表情依舊不好,但還是波瀾不驚著“嗯”了聲。
乾凌帝倒也想知道,柳蔚要說的話,能膽大包天到何地步。
得了應允,柳蔚便直接道:“向易,向公公,也就是咱們眼前這位。此人乃是太妃娘娘跟前伺候著的,不過他的所作所為,臣相信,絕非是太妃娘娘授意,娘娘乃是吃齋唸佛的慈和人,想必太妃老人家若知道手底下有人陽奉陰違,狐假虎威,借老人家的名義,在外行大逆不道之事,也會心寒失望。那麼,臣便來說說這位向公公究竟做了些什麼,以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說到這裡,柳蔚頓了一下,特地看了乾凌帝一眼,才慢悠悠的說:“第一,穢亂宮闈。”
“大膽!”幾乎是柳蔚話音落下的第一瞬,戚福已經越眾而出,指著柳蔚大喝一聲。
朝內百官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鎮住了,但腦中想到的,卻是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穢亂宮闈”四個大字。
宮闈之內皆是女子,後宮之中,哪怕是個宮女,那都是皇上的女人,若說有人敢穢亂宮闈,那不就等同……不就等同給皇上戴了綠帽子?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這柳大人,是當真不要命了?
戚福吼完,也是滿頭大汗。
戚福看了眼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見其果然面色漆黑,渾身戾氣,不覺嚇得手指微抖,再看柳蔚時,戚福簡直恨不得將這人嚼吧嚼吧吃了!
柳蔚知道說出這四個字,還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四個字,反響會有多恐怖,但那又如何?被戴綠帽子這事,乾凌帝本也是知的,經歷過的。
無視了戚福的呵斥,柳蔚只看著向易,問道:“向公公,你可敢,當堂驗身,以此來證一證你的青白?”
“柳大人!你……”戚福又想打斷柳蔚。
柳蔚直接回頭,盯著那戚福,視線冷厲且一瞬不瞬的道:“本官辦案,乃是得了皇上應允,戚公公還是少言為妙,哪怕皇上不追究,這滿朝文武,卻是也不能容得一後宮太監,呼呼喝喝,不成體統!”
“你……”戚福氣的鬱結,要再說什麼,卻看百官果然頻頻對他投來不悅的目光。
他一個人閹人,當然不應該在大殿上出聲,但他這……還不是為了皇上的顏面?
偏偏這種事,他站出來阻止可以,皇上卻不能表態,這能怎麼表態?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勒令一個幫他捉姦的秉公辦事不徇私情的大臣閉嘴?
這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