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那間最大的牢房外,小心翼翼的開啟門上的小窗,往裡頭看了一眼。
待看清了,才回頭,壓低了聲音稟報:“都尉大人,柳大人還未醒。”
容稜微微蹙眉,道:“開門。”
秦中有些猶豫,但瞧見都尉大人涼薄的視線,便聳了聳脖子,還是老實的開啟。
沉重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與外頭的幽暗深沉不同,這間牢房裡,用窗明几淨,鳥語花香來形容,絕不為過。
房中沒有太大的窗戶,但卻點了十二盞燈籠,白亮的光線,將房內照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房中有架與這石土之地,風格絕不相同的雕欄木床,床上香枕軟被,絲絨床罩,床很大,上頭,鼓著一個巨大的凸起,仔細一看,能看出被窩裡睡著四人,一大三小。
四人怕是路上疲憊,一直沒好生休整,這會兒一睡,便睡得格外香甜。
容稜沒說話,秦中卻將聲音壓得更小,謹慎的道:“都尉大人,不若咱們還是出去吧,別擾了柳大人好夢。”
容稜沉默一下,表情未變,但人卻走向床榻。
杯子裡的人動了動,被子下滑。
秦中還想說什麼,容稜已吩咐:“滾出去!”
秦中有些遲疑,但最後,到底不敢違抗軍令,老實出去,將牢門再輕輕關上。
容稜坐在床邊,看著恬靜睡顏的四人,動作輕緩的將那有些下滑的被子,提了上去,掖在幾人脖子下頭。
哪怕這裡被裝飾得再好,也終究是間牢房,有怨魂,有陰氣。
而柳蔚現下……
視線慢慢遊移而下,最後,容稜視線定在那被子高聳的一處,目光微沉。
柳蔚或許忘記了,容稜雖不行醫,卻也略懂醫術,況且,孕症,本也不是什麼難以判斷之症。
只一搭脈,便能輕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