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點頭,卻將茶杯,稍微放去前面一點。
容稜的臉色現在已經不是難看了,他只是漠然,漠然到,金南芸坐得那麼遠,都還渾身打哆嗦。
金南芸暗中握了握拳頭,笑著道:“說起來,今日這天氣可真不錯,難得的晴朗天兒。這前幾日,京都可又是大雨,又是大風的,雪也沒少下,不過怎的一覺醒來,就天藍水清的,真是好兆頭。”
這話題轉的實在是生硬,金南芸一番話講完,別說容稜、容溯,便是柳蔚與付子辰,也沒捧場。
四人齊齊都看著金南芸!
面對四道置身事外的視線,金南芸咬牙,最後擺擺手,端起茶杯,低頭就喝,可這一喝,又發現沒水,只好又往外面喊。
小二進來倒水時,正好又安了一個位置。
位置安好了,金南芸終於和容溯距離拉開了,不覺鬆了好大口氣,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而容溯,表情微妙,等將付子辰對柳蔚的一番殷勤看得透了,眼底才露出冰冷的笑,問道:“付大人與柳大人,似乎私交甚篤?”
付子辰轉眸,視線明朗的看著容溯道:“七王爺有所不知,付某與柳大人,可不止是私交甚篤,我倆,若說生死之交,也不為過。”
“哦?”容溯挑眉:“何談生死?莫非,你二人還曾一同落難過?”
“倒非落難,只是共歷過太多事,多到,有些不分彼此了。柳大人還曾說過,若付某是個女子,便早娶我為妻了,順道給小黎找個後孃。對了,今日小黎怎的沒來?臭小子不知道我來京了?“
最後一句,付子辰明顯是問的柳蔚。
但在場眾人,卻大多沒在意付子辰最後那句,只在乎那倒數第二句……
金南芸清晰的看到,對面的容都尉,修長手指已經快把茶杯捏碎了!
而另一邊的七王爺,額間也顯現了青筋凸起的痕跡!
整間雅間裡的氣氛,尷尬的讓人無法呼吸。
偏偏都這種情況了,柳蔚還旁若無人的與付子辰閒聊。
柳蔚道:“小黎要上課,晚些時辰才能下學堂,你若想見,晚上見吧。”
付子辰不免驚訝:“上書院了?京都的書院?那以後回江南,是不是還要請江南書院的先生再教一遍?老師的授學方式,怕是不同。”
柳蔚又道:“應當以後都在京都了,不太可能再回江南。”
付子辰卻道:“也是,孩子大了,就該放養,讓小黎自己待在京都,也能鍛鍊鍛鍊讓他獨立。小黎這孩子,就是太被嬌慣了,小的時候還不發覺,那時候,我那官服還讓他當過尿布,但大了,可不能縱容著再像以前那麼皮了。”
柳蔚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看著付子辰唉聲嘆氣的模樣,柳蔚再道:“小黎現在獨立很多了,晚上都敢一個人睡了。”
付子辰點頭:“喲,膽子是大了,那以後你離開他,也能放心了。”
柳蔚不解:“我為何要離開他?”
付子辰拍拍柳蔚的肩膀,拍完,順勢將柳蔚哥們兒般的攬住,又湊到柳蔚耳畔,小聲的說了句什麼,那聲音太小,但是奈何房間裡安靜,因此,任何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付子辰是道了一句:“孩子大了,總要分離,不過是早晚罷了。”
柳蔚還想說點什麼,卻聽“砰”的一聲,茶杯落地,響徹耳畔。
柳蔚抬眸看過去,付子辰也看過去……
金南芸哆哆嗦嗦的跟著看過去,就見容溯將手邊的茶杯砸了,砸完還笑,卻惡狠狠的道:“手滑了。”
手滑兩個字,容溯說得可謂咬牙切齒。
這頓午膳,註定不可能好消化了。
金南芸嘆了口氣,就往後瞧,嘴裡還唸叨著:“浮生接個人,怎的這般久,我去瞧瞧,你們先坐!”
金南芸正要起身溜走,就見雅間門被開啟了。
外面,浮生單手反剪著一位斯斯文文,但滿面怒氣的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乖順的站在那,見了屋裡幾位貴人,浮生直接將青年公子一推,把人推進去,道:“柳公子回來了,小姐,人都齊了,是否可以上菜了?”
金南芸生無可戀的點點頭,心如死灰的道:“上吧,隨便吧。”
語氣裡透出的,滿是絕望!
只是,金南芸的心情,註定沒人在意。
柳蔚的目光轉向了那站在一旁,還在揉捏手腕的青年公子。
青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