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應下我的請婚。 ”
容溯手指一頓,將黑子重重放在棋盤的某個位置,面色緊繃:“三皇兄要如何,才肯放過她?”
“七皇弟又為何對她,尤其在意?”
容溯一滯,強調道:“柳蔚是我的未婚妻。”
容稜冷言:“柳蔚不再是。”
容溯:“婚書還未作廢。”
容稜嘆了口氣,面色如常地落下一枚白子,然後靜靜的吃掉容溯一半的黑子,再開口道:“好好娶你的林家小姐,柳蔚的事,最好別再過問。”
“這不可能。”容溯眯緊眼睛,不甘示弱:“柳蔚,必然是我的。”
容稜不再說話,容溯此刻的執著,容稜知道是為什麼。
容稜刻意透露給秦徘的那些資訊裡,一方面虛構了柳蔚這五年的行蹤,一方面,也為柳蔚的特別,塑造了一些合理的理由。
比如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為何施得一手好醫術?還是早已絕跡的針術一門?
柳蔚會醫的事,如今已經在京都街知巷聞,柳蔚對外的說法,是苦海寺明悟大師教的,而明悟大師顯然也配合柳蔚的這個謊言,從未揭穿。
但明悟大師不會醫術卻是事實,只要有心人多花些功夫去查,便很快能查出來。
所以容稜以防萬一,便為柳蔚虛構了一個德高望重的神秘師父,若等明悟大師堅持不下來了,這個“師父”就會出現,但這位師父因為太過神秘,所以無名無姓,無從考據。
容稜以為這樣算是可以了,但他顯然漏掉了一點。
那就是越神秘的人,越是令人無限想象。
容溯顯然就是想象中的這一人。
容稜昨日得到訊息,在容溯收到秦徘關於柳蔚的調查資訊後,這兩日,容溯竟產生了一些想法,並且還付諸行動,去調查了。
京都是鎮格門的地盤,容稜很輕易便知道容溯調查的方向。
容溯是往遼州調查……
而容溯調查的東西,不是別的,竟是涉及巫蠱一族。
容稜知道,容溯正在懷疑柳蔚這五年來有所奇遇,而這個奇遇,跟巫蠱一族有關。
巫蠱一族若不是從柳蔚口中得知,容稜也不清楚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群人,但容溯卻顯然早就知道,並且還知道,巫蠱一族如今就在遼州。
容溯是如何知道的,暫且不談,容溯與權王有什麼關係,也容後再議,但容溯大概是猜想柳蔚與巫蠱一族有關,當下便對柳蔚勢在必得起來。
容稜很後悔,自己不該多此一舉。
容溯現在大概還以為,三皇兄也知道柳蔚跟巫蠱一族有關,因此,才表明要娶柳蔚為正妃。
而容稜越是對柳蔚不放手,容溯就越是覺得自己猜對了!
否則一個容貌被毀,風評不佳的女子,為何會讓堂堂三王爺,鎮格門都尉如此特別“傾心”?
容稜知道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一時不爽,在下一顆棋子落下時,便把容溯的黑子給全吃了。
容溯看著棋盤上空空如也的黑子,臉色難看極了。
“我說了讓你回去!”
那邊,柳域與柳瑤還沒說清楚。
柳瑤死賴著不走,柳域若不是看在有客人看著的份上,恨不得找人把柳瑤拖回去。
柳瑤扒著哥哥的手,哀求道:“大哥,你就讓我給七王爺請個安,只請個安我就走。”
柳域回頭看了亭中兩人一眼,到底對親生妹妹狠不下心:“請個安就走,你說的。”
“是是是,我說的,我說的!”柳瑤急忙保證。
柳域無奈,只好帶著柳瑤過去,柳瑤先對三王爺福了福身,再走近一些,靠在容溯身邊,對容溯行了一禮。
這一禮柳瑤動作有些大,手還有意無意的揚了一下,頓時一絲甜膩的桂花香氣,竄入鼻息。
容溯擰了擰眉,看向柳瑤。
柳瑤見七王爺注意到自己,面上不禁一喜,趕緊附上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柔笑。
這一笑很清,很淡,透著股迷濛的香甜。
容溯再回頭時,嘴角已經挑了起來,他問道:“這快到午膳的時候了吧?”
柳域看了看天色,點頭:“是到了。”
“既是如此,那便用膳吧。”容溯起身,正要走時,轉首對柳瑤道:“二小姐也一起?”
柳域正要拒絕,柳瑤已自己答應:“既是王爺開口,小女子自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