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猜到了,但親口從容稜的口中聽到,柳蔚還是心口一震。
她慢慢平緩了呼吸,凝著眸道:“繼續。”
“柳垣,死於鎮格門監牢。”
“為什麼?”柳蔚看向容稜:“我要知道死的原因。”
容稜停下腳步,認真的凝視柳蔚。
柳蔚也回視容稜:“不打算說嗎?”
容稜搖頭:“本王不想說。”
柳蔚扭頭,轉身就走。
容稜拉住柳蔚,將柳蔚給扯回來:“別任性了!”
“在都尉看來,我是任性?”柳蔚嗤笑一聲:“那是我的父親,親生父親!我的父親死的不明不白,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這個叫做任性?如果換做是你容都尉,你願意這麼糊里糊塗的一輩子?”
容稜皺起眉頭,有些疲憊:“我是為你好。”
“你要是為我好,就該告訴我,全部都告訴我。”
“知道了你能如何?”容稜反問柳蔚:“你要報仇?”
柳蔚突然想到什麼,眼皮一抬,不太確定的道:“我父親既然是被鎮格門帶走的,那就是聖上直接下令,都尉以為,聖上殺了我爹,我會找聖上報仇?我會去行刺聖上?”
容稜十分冷靜的看著柳蔚,的確是這麼想過。
柳蔚笑了:“我不能跟你保證我不會報仇,但我知道量力而行,容稜,你現在告訴我真相,我們就還是朋友。我這人公私分明,哪怕上一輩有恩怨,我也不會牽連到你頭上,因為你我都是無辜者,我們都回不到當初去改變什麼。但你如果繼續瞞著我,便不怪我放棄我們的友誼。”
“只是友誼?”容稜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的複雜。
柳蔚抿唇道:“你若不說,連友誼也不是了。”
容稜蹙眉,沉默著。
但此時柳蔚知道,這人在思考,這人會說,肯定會說。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的確管用。
過了好半晌,容稜再抬起眸時,神色已經變了:“青雲國建國兩百餘年,你可知?”
柳蔚愣了一下,點頭。
剛穿越過來,柳蔚便打聽過這個朝代,這裡與她所知道的歷史,截然不同,但歷史總有驚人的相似。
在柳蔚的估算中,青雲國就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宋朝,時間段大概是那個時間,但人文背景,卻並不一樣。
青雲之前,有過三個朝代。
最早,也是史官筆下有儲存記錄的,是冼月朝,冼月朝在世時,距今已經過去一千四百多年了,就連冼月朝當時使用的文字,都是另一種,那是到現在才只有少數幾人,能夠破譯的複雜符號文字。
冼月朝存世了五百年,之後便被白孟朝推翻,但白孟朝的歷史也不長,只有兩百年,確切的說,是一百九十四年,其後,白孟朝便被一海外族類,後世稱為“玄人”一族,所侵滅。
自此,赤玄朝誕生。
赤玄朝的存世時間,幾乎與冼月朝有得一比,它存在了四百八十三年,但長久的統治,總是讓人容易得意忘形。
赤玄朝的最後三代皇帝,均是荒淫無度,昏君無道,足足近百年之內,苛捐雜稅,天災人禍,導致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所謂亂世出英雄,朝廷的暴政,終於使百姓不再忍受,紛紛揭竿而起。
然後,一支名為“凌雲青天”的義軍,出現了。
這支義軍,從一開始的十來人草臺班子,到後來,統領兩江之內,六十萬義士。
這場戰爭,持續了足足二十九年。
當時的義軍統領容長鵬,利用其卓絕的戰鬥力,領導能力,一路過關斬將,穿雲破霧,終於在赤玄朝萬翰十六年一月初七的凌晨,帶著數十萬大軍,湧入京都。
於長嶺殿上,斬下赤玄朝末代皇帝,萬翰帝的頭顱。
其後,青雲朝正式落戶史書,容氏一族,也步入歷史的輝煌。
容稜的表情並不算好,就在柳蔚簡短的將冼月朝,白孟朝,赤玄朝這三個朝代回憶一番時,容稜再次開口:“紀,便是赤玄的族徽。”
柳蔚睜大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容稜道:“我們先回家。”
柳蔚皺起眉。
容稜再道:“王府書房內,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柳蔚半信半疑的睨了他許久,才吐了口氣,點頭。
回到西隴苑的時候,已經戌時二刻,明香惜香正守在院子裡,聽到外面傳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