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的海空,突然疾疾的刮來!
容稜站在船頭,迎著夜晚的海風,衣角獵獵翻飛。
有人走到他身邊,小心稟報:“王爺,前面那,應當就是了……”
容稜沒有回頭,視線順著波光映照的暗色水影,看著遠處那光點般的船身。
這時,一道破空之聲,突然而至。
容稜愣了下,而他身邊的暗衛,已一個箭步衝到主子跟前,滿臉戾色的握住一柄飛來長箭……
“火藤!”暗衛捏著那箭羽,於桅杆懸掛的燈籠餘光裡,看到了長箭下方的藤蔓印記:“主子,果真是他們,是西營一隊的羽標!”
容稜深吸一口氣,掌心,慢慢握緊:“吩咐舵室,再次疾航!”
暗衛面上帶著笑意,重重應了聲“是!”,說完,他又轉過頭來道:“主子,您還是進船艙吧,雖說是咱們自己人,但對方既向我們投來利刃,必是以為我們來者不善,予以警惕,若是瞧見我們不但不返航,反而一往而前,怕是一會兒,會再投箭羽,屆時若是誤傷了您……”
“無事。”容稜擺擺手,目光始終盯著遠處那客船方向,一瞬不瞬。
暗衛知曉王爺這是想柳大人想急了,有些無奈,也不敢再勸,只連忙回了舵室,吩咐了舵手再次加速,又叫了幾個人,一起出來,守在王爺身邊,為他保駕護航。
而此時,遠處的雙層客船上。
見到那囂張的紅蛇大船,竟無視自己的遠箭示威,不退反進,手握長弓的青年男子冷笑起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兩江的海盜,都是不想活了?”
青年旁邊還站了個男子。
男子有些三心兩意,眼睛時不時就往船艙方向瞟,聽到了青年的冷諷,他有些煩躁的道:“不想活就別讓他們活了,你趕緊,王妃不知何時要生,我得進去守著。”
青年回手一掌拍在男子腦門:“王妃生孩子,你守個屁,你有這資格嗎?”
男子推了青年一把,來火了:“我怎麼沒資格了?我跟你一樣嗎?我是王爺留在京都,保護王妃的,你呢,你是同王爺去了青州,還將王爺弄丟的,你知道我算什麼嗎?我算王妃的親信,自己人,你呢,哼,罪臣一個,我跟你說,王爺要找不回來,你頭一個掉腦袋,到時候我才不給你求情!”
青年聽得呲牙咧嘴:“你說誰是罪臣?都是當暗衛的,你比我得意什麼你?”
男子仰著鼻子,一臉倨傲:“反正王妃在,我保護王妃,王妃生了孩子,我就保護小世子。”
青年繃著臉,氣的話都不會說了。
男子還催他:“那船又過來了,你倒是再射幾箭過去,最好射死兩個不要命的,看他們還敢不敢作死。”
青年雖然很想使脾氣不射,但想到還在船艙內,因生產而疼得尖叫連連的王妃,只得一咬牙,憋著口氣,一連射了七八箭出去。
這回他是動了怒,射的箭不止遠,還準頭好。
容稜這邊,好幾個暗衛在黑暗中捕捉箭羽,其中兩個似沒想到對方力道這麼兇,險些沒接住,頓時氣極反笑:“這幾個不要命的,知道射的是誰嗎?這是真把咱們當靶子了?”
“西營遠射好的,不就那兩個,不是小丁,就是老王。”
幾個暗衛正說著,忽而就見,前方又射來十幾只箭羽,幾人頓時斂神接住,但慌亂中,還是有人受了傷。
受傷那人呲牙:“我要宰了他們!”
旁邊同伴拍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他們也是盡忠職守,情有可原。”
可話音未落,又有十幾箭射過來。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間歇的往這邊飛來,漸漸的,暗衛們都吃不消了,就連容稜都被颳了兩箭。
終於,有人氣冒火了:“不行,我飛過去看看,再這麼射下去,咱們都成篩子了!”
他這麼說著,就踏著輕功,直直的飛了過去。
而此時,客船的甲板上,早已從之前的兩人,變成了滿滿當當的二十人。
二十名遠射手,一人拿著一把大弓,一邊射,一邊補,還有人偷偷比賽,看誰先射中遠處那紅蛇大船桅杆上的燈籠,他們說了,先射滅燈籠的,明早獎勵一斤牛肉乾,一共就兩盞燈籠,大家都不想錯失機會。
容稜這邊的暗衛飛過來時,剛好就迎面而來二十多隻長箭,他嚇了一跳,一邊咒罵,一邊躲閃。
聽到他的聲音,這邊的人停了一下。
那暗衛終於在躲過最後一支長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