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鍾自羽不無辜,他殺人無數,甚至連“鍾自羽”這個名字,都是盜用的別人的。
可是,親疏有別,他始終站在好友的立場,也因此,非常不能理解,同為他們舊友的嶽單笙,怎能對鍾自羽下得去手。
在嶽重茗死前,這兩人的關係,好得就跟一個人似的,那會兒他就開玩笑,說重茗哪裡只有一個哥哥,分明是兩個,兩人都把她當寶貝疙瘩那麼疼。
可一切,就從嶽重茗去世之後,變得不一樣了。
嶽重茗的孩子,被嶽單笙帶走了,儘管鍾自羽一直否認,但魏儔相信,那孩子就是鍾自羽的,嶽單笙已經害他們父子分離了,這回怎麼還要……還要害他性命?
哪怕鍾自羽當真天地不容,將他關進牢裡行不行?判他秋後問斬行不行?但嶽單笙,他,他為何要下這個手,他這是……這是當真要將往日的情分,撇的一乾二淨嗎?
魏儔心裡難受,難受之餘又是滿滿的不理解,一下子,又咳得停不下來。
足足咳了一刻鐘,魏儔才又緩過來,他虛弱的靠著桅杆,忍不住也看向天邊的月亮,幽幽的說:“我終於知道,為何文人墨客,總愛盯著月亮瞎瞧了,月光溫冷,的確會讓人心情平靜。”
容稜不願聽他這些傷春悲秋,起身就回了船艙。
手剛搭在艙門,魏儔又喚他:“三王爺既與嶽單笙有聯絡,可否替在下問問,他將鍾自羽的屍體丟哪兒了,到底舊識一場,我想,將他好生安葬。”
容稜進了船艙,臨進去前,說了一聲:“好。”
平靜的海面上,涼風習習的吹,魏儔獨自坐在船頭,手抵著額角,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