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這話剛說完,那頭方若竹已擰眉拒絕:“不成。”
冷意一愣,下意識看向方若竹。
方若竹沒有過多的解釋,只道:“勞冷元帥借兵護送,抵京後,自當重謝!”
“可是……”冷意明顯的有遲疑。
皇后的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三王爺車駕面前晃盪。
鎮格門都尉什麼身份?慧眼如炬,敏思聰達!真見了三王爺的車駕從官道堂而皇之
的過去,那些人怕是不但不敢上前勘察,還要盡力躲藏,以防在這煞星面前露出狐
狸尾巴,明明是面遮天蔽日的大旗,拉上就能一帆風順,為何偏偏卻要拒絕?
冷意想了一下,就想到了七王與三王似乎傳言不合的事。
可是,借三王爺的名頭,是權王提出的。
權王既然敢說,必然是能說服三王爺護送二人,那人家三王爺都不介意了,你們還
瞎矯情什麼?
冷意有點不樂意了,也不看方若竹了,只看向秦徘,在冷意看來,如絲如竹的方大
人清亮高潔,孤傲自持,他溝通不起,還不如同大局為重的秦大人說。
秦徘倒是沒想到對方會提到容稜,外界三王七王不合流言,的確很多,但秦徘與容
溯關係篤定,卻知上回離京而歸後,容溯與容稜的關係,似乎有所緩和,證據就
是,他曾親眼目睹二人在七王府小閣和談。
當時他還以為這二人是打算聯手,抵抗太子,還特地問過容溯一次,容溯卻回,沒
什麼聯手,只是他那三皇兄著實不要臉,挾恩以報。
挾恩?容稜對容溯有恩?
他又追問一下,容溯卻不說了。
但從言辭態度而看,容溯對容稜,似乎並沒有更早以前的那種排斥了,兩人,應該
算是能說得上話的關係了。
若是三王爺願意借出名頭,他與方若竹應當可以平安歸京,如此想來,他就看向方
若竹,想勸兩句。
方若竹卻像猜到秦徘想說什麼似的,板著臉道:“不食此人恩惠。”
額,這話就嚴重了。
秦徘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冷意也有些煩躁。
倒是權王,嗤笑著撇嘴:“你言中‘此人’,說的不是容稜吧?”
方若竹沒吭聲,卻滿臉堅毅。
權王哼了聲,站起身來:“既有人不識抬舉,那本王也懶得多管這個閒事,隨你們
罷了。”
話落,已出了營帳。
冷意深吸口氣,對著秦徘又勸了一次:“若有三王爺相助,此事事半功倍,秦大人
應當明瞭。”
秦徘看了方若竹一眼,才對冷意道:“煩勞元帥稍等,我與若竹有些話要說。”
冷意也不矯情,起身,就大步出了帳子,將營內留給二人。
待人都走了,秦徘才問方若竹:“你這是做什麼,就是不顧自己,也得顧顧茵兒與
若彤,有更安生的法子,何樂而不為。”
方若竹的眉頭都擰成死結了:“我知此事是我任性,但我有我的用意,你不要多問。”
因為方若竹這不明所以的堅持,秦徘無法,只好同冷意說,由兵護送。
冷意是個爽快人,都答應要送人家回京了,就算人家屁事多,他也沒有食言而肥,
當即就去安排人馬,只是從他遠行的步調看來,卻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樂意。
既然要走,自然事不宜遲,人是當晚就安排好的,定的第二日一早就走,冷意親自
護送一截,到城關再回。
李茵與方若彤被安置在另一輛車內,為了掩人耳目,兩人都做男裝打扮。
李茵有些嫌棄身上的粗布衣服,一直拉扯,卻被方若彤按住手背:“你這模樣,不
是告訴人家,你有異樣嗎?”
“可是真的難受。”李茵掀起袖子,讓她看自己的手臂:“都發紅了,我不能穿這種
便宜衣裳,穿了就要起疹子。”
方若彤吐了口氣,拿出清涼的香液給她敷手,嘴裡叮嚀:“一會兒就要出城關了,
千萬仔細些,不能露出馬腳。”
正說著,耳邊突然聽到鼓吹嗩吶聲,李茵喜熱鬧,當即掀開車簾,就看到遠處一隊
行親隊伍正往他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