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人將高竹扶住,其他人則面面相覷,驚慌失措。
最終,還是陳泰咬咬牙,道:“這麼一說,還真一模一樣,老祖宗的傳說裡,死而為碾,磨至肉醬,為大石砸毀,血肉模糊,說的不就是……孫二少……”
小黎視線直直的盯著陳泰:“大泰叔,那紅粉呢?”
這個名字,他也是剛剛才聽說,但無端,便覺得重要。
陳泰僵了一下,片刻,才閉著眼睛,恨恨的道:“拔舌而亡,那時,所有人都說她,是讓小鬼勾了舌頭,進了拔舌地獄。”
四周,有片刻的安靜,過了不知多久,是一道男音,打破寂靜:“可紅粉是被冤枉的。”
有人立馬看向他,也有人低低的埋著頭,不做言語。
小黎掃視一圈兒,最後還是問的陳泰:“大泰叔?”
陳泰表情很差,稍微握了握手指,才幹澀的道:“她是被冤枉的,但那件事……已經過去太久了。”
……
雲覓雲楚並沒有跟著村民上山。
因為他們兩個陌生人,對於淳樸的村民而言,在有人死了這件事上有著最大的嫌疑。
雲楚倒還看得開,耐心的坐在祠堂外的石凳上,看著遠處看守他們的幾個村民,推推弟弟:“你說,如果那柳小哥真是小黎弟弟,那容大嫂現在到底在哪兒?”
雲覓不耐煩的回:“你看容公子被救上來時都那個樣子了,那他夫人只怕已經……”
“別亂說。”雲楚打了他一下:“你少烏鴉嘴,沒準人家沒事,都讓你給說出事了。”
雲覓撇撇嘴:“比起這個,我還是想趕緊上山,我擔心小黎弟弟一個人害怕。”
雲楚:“他怕?人家比你膽子可大多了,況且小黎弟弟那麼有本事,你沒聽到嗎,黑水村的人都叫他小靈童。”
“可那是個死人……”
“死人怎麼了?”雲楚說著,又對著弟弟撇了好幾下嘴:“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兄友弟恭,咱們下頭也有弟弟,你對他們怎麼不這麼好。”
“那能一樣嗎?”雲覓振振有詞:“他們是小黎弟弟嗎?”
雲楚翻了個白眼:“你走火入魔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
遠處的村民開始交頭接耳,沒一會兒,他們就來來去去的往祠堂外走,又過了一陣,才有人進來。
“你們倆,出來。”一個村民指向雲家姐弟,喊道。
兩姐弟對視一眼,慢吞吞的走出去。
一出去,才發現祠堂外站滿了人,密密麻麻的,還不止一個村的。
“小黎弟弟!”雲覓眼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小黎。
小黎也看到他們,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跟旁邊的陳泰說話。
陳泰聽了,應了一聲,走了上來。
“今日之事,勞煩二位了,眼下天色還好,二位若要回縣城,我這便叫人送你們回去。”
“不著急不著急。”雲覓急忙說著,說完越過陳泰,跑到小黎身邊:“小黎弟弟,你妹妹呢?”
“還在山上。”下山之前,小黎特意跑去找了妹妹,果然在豹子窩附近的大石頭上,看到了正在曬太陽的母豹子,和趴在母豹子身上打盹的小夜與兩隻小豹子。
有句話雲覓說得沒錯,有奶就是娘,小黎琢磨了一下自己就算帶走了妹妹,也沒法喂她吃奶,那保不齊要讓妹妹餓肚子,他便狠下心,沒帶妹妹下山,只是在林子裡做了記號,打算以後每天都去看妹妹。
山上突然出現死人,死的是四季村的村民高槐,死法血腥,死相令人膽寒,再結合前幾日黃二寶的亡故,一時間,原本民風淳樸的幾座小漁村,彷彿突然被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血紗籠罩,而危險與窺探,就在血紗外面,蠢蠢欲動的盯著他們。
村民們議論紛紛,有說今年不太平的,也有說黃二寶的死不知是否與高槐有關的,到最後,大家的話題又繞到了紅粉。
但凡有些年紀的,提到“紅粉”二字,都是心口大顫,嚴重些的,甚至直接扭頭,抬腳就走。
那紅粉並非漁村村民,她不屬於海岸邊的任何一個村莊,她是城裡人,小時候還是位地主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被人賣入青樓,無奈之下過了兩年以色侍人的生活。
兩年後,沒人知曉她哪來的錢,總之,她為自己贖了身,然後在柏三村買了一個小院兒。
紅粉搬到柏三村時,村裡的女人鬧了一大通,因為紅粉是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