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敏馨偷偷衝柳蔚眨眼:“沒事的,娘娘既然送我兩袋,便是讓我拿一袋送人情的。”
於文敏馨說完,又問轉頭去問於文倩:“倩姑姑,那合奏之人,可是你們安排的?”
於文倩看於文敏馨將那金荷包送給柳蔚,臉色便有些不好,但這會兒於文敏馨問,她也就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祖母安排的?”
兩人同時看向於文老夫人。
於文老夫人眉眼清和的看了柳蔚一眼,卻對兩人搖搖頭。
於文敏馨眨眨眼,有些好笑:“難不成,還是誰路過,恰逢其會,日行一善了?”
於文敏馨這也是隨口一說,卻正好說中了。
柳蔚面上清淺的笑著,眼睛卻看向臺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此時已經在專注的看著下一個表演,好像並未注意到柳蔚的視線,但柳蔚就是知道,其實皇后,在注意著自己。
幫於文敏馨一把,的確是柳蔚心血來潮,原本柳蔚不想多管閒事,去奏僕那裡看一眼,也只是想吩咐一個會吹簫的奏僕,一會兒幫於文敏馨合一段,儘管有些不合規矩,但是總好過讓於文敏馨丟臉的好。
可是就在柳蔚剛到奏僕身邊時,卻感覺身後有人看著她,她轉頭一看,那一刻,目光恰好就對上了鸞鳳高椅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也正看著柳蔚,四目相逢,竟就這麼對上了。
柳蔚那一刻是愣住了。
因為柳蔚沒想到,在這種滿場主子近千人,奴婢太監也有五百的時候,皇后娘娘竟然會這麼剛剛好的,看向了自己,並且一看,就像是沒打算收回眼睛似的。
柳蔚知道自己該躲開,與皇后對上,對她來說百害而無一益,但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移不開眼,並且她還好像眼花一般,在皇后娘娘的視線中,看到了一絲狹促的笑意。
或許是因為皇后的眼睛有些長,眼尾還上鉤,看人的時候,若是眯著眼睛,就會給人一狹促之感。
但柳蔚卻感覺,皇后看著她時,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並且還是一個,皇后不太喜歡的人。
這種感覺很不好,柳蔚當時心頭就蕩了一下,然後頭腦發熱,直接要來洞簫,在皇后娘娘隨行的目光中,從後面出了大殿,在殿外等到於文敏馨彈到高潮前,橫插進來合奏。
其實柳蔚也知道自己衝動了,但是那一霎那,竟有些控制不住。
尤其是皇后當時的眼神,便是現在,也在柳蔚心中迴盪。
那是一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眼神,高高在上,倨傲自持,宛若天神,在俯視腳下的螻蟻。
哪怕柳蔚自覺知道在沒有人權的古代,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但柳蔚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被人用這種眼神對待。
想到這裡,柳蔚眼眸不覺也深了一些,看著上方的皇后,只覺得,這皇后越看越不順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殿裡熱鬧非凡,之後又過了半個時辰,千金們終於全都獻藝完了,佳餚也都上好,下面,就是舞女們開始表演,而主子們,開始用膳。
同一時間,外宮的大宴廳內,男眷們的午宴也正在開始。
一身深藍色素軟緞錦袍,腰間綁著一根黑色蟠離紋帶的太子,坐於高坐。
太子手邊放了個精緻的葫蘆形狀的鼻菸壺,乾淨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面,看著下頭舞姬曼妙的舞姿,太子眼眉微挑,對身邊的太監道:“那邊如何了?”
太監靈巧的應了聲:“方才去看了,也正在飲宴,怕是未時二刻前,便能結束。”
“恩。”太子隨口應了聲,黑眸一轉,又瞧著下方推杯換盞的一群男子,有些乏味的以手支著腦袋,漫不經心。
坐在太子身邊的,是個頭戴玉束,文質彬彬,面容優雅的男子,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太子的嫡親弟弟,五王爺容飛。
容飛端著酒杯,看皇兄一臉無聊,手臂伸過去,推了推他:“皇兄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不耐煩替母后招待這些人嗎,你起先就尋個說頭推了不就完了,非要攤上,這不是自找的嗎。”
太子斜睨自家親弟一眼:“我若是推了,這邊誰來壓場?”
“我不行嗎?”五王爺一挺胸膛,滿臉笑意。
太子笑了一聲,隨手捻起手邊的杯子,慢慢晃盪兩下。
五王爺不樂意了:“怎麼?皇兄還看不起弟弟了?得,看不起就算了,那就活該皇兄能者多勞,脫不開身了。”
太子不搭理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