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詢問後,秦徘知曉這小孩離家出走,要去青州找他爹。
秦徘想著自己要去的地方與青州也順道,這孩子白白淨淨,瞧著也乖順懂事,順路帶上一程,也不算什麼難事,便答應讓這孩子上了馬車。
之後之事,便一如平常,但秦徘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孩深藏不漏,竟有如此武藝,似乎還精通醫藥。
昨日相見時,他並沒有看出這小孩身帶武藝,否則,一個荒郊野外出現的武藝不凡的孩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對方與自己同行。
柳小黎給所有能救活的侍衛,下僕,都餵了藥,而後走到秦徘面前,對著手指,訥訥的認錯:“漂亮哥哥對不起,我昨日吃出了飯菜裡有異味,但我以為是孜然,我不知道那是滅功散,我沒提醒你,對不起。”
秦徘看著小孩烏黑的發頂,聽著他糯糯的音調,臉上緊繃的表情微微緩和,他道:“這麼多大人都未吃出,卻要你一個小孩提點,又哪裡怪得到你。”
柳小黎還是覺得抱歉,抿著小嘴道:“那邊的兩位下僕伯伯,都已經沒氣了,我救不了他們,哥哥對不起,是我太笨了,我爹總說我腦子不好,如果是我爹在這兒,一定可以救活他們,我爹可本事了。”
孩子如今這麼一說,秦徘倒是終於敏銳了起來,沉了沉眸,問:“你爹,是誰?”這一路上,孩子的話他沒有專注入耳過,不知可有錯過什麼。
能養出這樣一個孩子,其父,必然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我爹就是我爹啊。”柳小黎眨眨眼睛,說:“我爹除了有點懶,有點饞,睡覺愛搶我被子,偷我的彩色骷髏頭,把我丟給小哥哥不回家,她其實勉強也算個好爹。”
“阿嚏!”
揉了揉鼻尖,遠在青州府的柳蔚,無端的覺得後脖子一涼,打了個噴嚏後,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今日青州下了小雨,到處都是涼絲絲的。
柳蔚以不懼寒為由,拒絕了容稜要她多穿一件內襯的要求,卻仍舊被男人強迫,裹了一件披風。
她原本還覺得披風多事,這會兒突然發冷,倒是不好再怪容稜小題大做了,畢竟,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要真弄出個感冒發燒的,孩子他爹還不將她吃了。
那廂付子辰倒是貼心,眼見她著涼,吩咐著,就讓小廝換了一杯熱水過來。
捧著水杯,柳蔚輕啄了一口,問他:“到底還要等多久?”
付子辰神色淡淡,說:“付子言受傷嚴重,祖父接連兩日沒睡好,自然要久些。”
他都這麼說了,柳蔚無法,也只好耐心等待。
又過了兩刻鐘,小廳外來了一人,此人柳蔚前兩日見過,正是自打付子言出事後,便一直伴在付老爺子身邊伺候的四子,付鴻達。
付鴻達眼底有些烏青,顯然也是沒休息好,他態度極為溫和的道:“讓你們久等了。”
柳蔚起身,看起來風度翩翩:“是柳某叨擾了。”
有付鴻達領路,柳蔚與付子辰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付老爺子的院子。
因付老爺子還未起身,付鴻達進去通報,又命人好生伺候老爺子梳洗,才出來對柳蔚道:“勞煩柳大人再稍等些許,這就好了。”
柳蔚點頭,態度溫和:“是柳某莽撞,該下午才來的。”
“下午,怕您更要白跑一趟了。”付鴻達說著,嘆了口氣:“子言那身子,如今就是吊著,什麼時候醒,大夫也拿不出個準信,父親為此憂心忡忡,這兩日,每日晌午起身,給子言餵了藥,下午就去舊友家求藥。”
柳蔚想到容稜之前所言,付老爺子從流連巷外頭路過,帶著付鴻達、付鴻天,進了一間大宅久久未出之事,心裡雖已猜著,老爺子是從大宅後門離開,進了千喜坊,與養蛇人會面,但對外,還是有別的說辭。
“求藥?”
“是一顆南海珍珠,乃是父親早年摯友,王家老太爺家的傳家寶,大夫說珍珠粉定精養神,大補之物。父親這就拉下臉,每日去央著問王家要,可王家也不是缺錢的人家,哪裡肯將祖上留下的東西,就這麼給出來,多番前去,王家依舊在敷衍,東西,是一次也沒見著。”
說到這裡,付鴻達又嘆了口氣,顯然也是在為此事心焦不已。
柳蔚聞言不好多說什麼,含糊的應了聲,只等著付老爺子接見。
但付老爺子那兒,一時半會竟也弄不好,眼看著一刻鐘都要過去了,付鴻達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東拉西扯又說些別的:“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