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彤愣了一下,猛地抬頭,視線在這位萍水相逢的清貴夫人身上繞了好幾圈,才問:“夫人識得家母?”
紀夏秋:“年輕時候遇過兩次。”
方若彤沉默了片刻,慢慢才說:“家母,十二年前已過世。”
氣氛一沉,紀夏秋溫和的眉宇緩緩皺了起來,似乎沒想到會得到如此答案,表情有一刻茫然。
方若彤卻看著,問:“夫人貴姓?”
紀夏秋盯著方若彤那張與其母五分相似的臉,道:“家夫姓柳。”
“原來是柳夫人。”方若彤道,表情帶了些晚輩該有的尊敬:“夫人說識得家母,不知可否說些家母以前之事,若彤年方十七,家母去世時,還尚幼,已有太多事,記不得了。”
紀夏秋眼底有些亂意,半晌道:“你家母親,身子一貫不好。”
這個方若彤知道,她點點頭,道:“舅舅曾說,母親未嫁之前,曾淋過一場大雨,後便身子抱恙,落了病根。”
紀夏秋輕輕嘆息:“那場大雨,我也在。”
方若彤眼瞳一睜,訝然的問:“夫人是家母的朋友?”
“故人。”紀夏秋沒有承下朋友這個說辭。
方若彤沒做聲。
紀夏秋:“令慈若是知曉,她的女兒正與我同處相談,不知會否氣得跳出棺材罵我。”
方若彤皺眉,顯然不喜有人拿母親開玩笑,當然,聽到這裡她也明白了什麼,再問:“夫人與家母有怨嗎?”
紀夏秋笑得有些快意:“搶一個男子,算不算怨?”
方若彤嚇了一跳,頓時有些恍惚,聲音也失去了之前的冷靜:“您與家父……”
“搶的不是令堂。”
“……”方若彤沉默下來。
她直覺自己不能再問下去,母親在她心中是最最尊敬,最最重要之人,母親早逝,她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汙母親的名節。
但看著這位夫人的眉宇,清淺的笑容,她又忍不住好奇,母親年輕時,究竟有一段怎樣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