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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咯吱咯吱翻著人皮

很多年後,方若竹遊學四海,曾在定州一帶,見過一位面色清和,華貴雍容的夫人。

那位夫人長了一張他想忘也忘不掉的臉。

那時,他才知曉,母親被騙了。

那位柳夫人根本就沒死,而她的孩子是生是死,也不需要母親這個外人操心……

往事已矣,方若竹當時沒去見那位柳夫人,他認為,從此不識不見,不來不往,便是最好的結局。

原以為那些舊事隨著時光荏苒,再也不會被翻出來,可今日……

青州之行,巧合的重逢,誰也沒能料到的相遇。

今個兒再遇見那位夫人,方若竹很是意外。

那位夫人並不認得他,待他說出自己身份時,他以為到底是故人之子,那位夫人多少會有一些唏噓。

不想,那位夫人卻風輕雲淡的很,似是什麼都不懼怕……

方若竹氣了,並不愛在口頭上與人爭執的他,頭一回,與一個長輩就這麼辯了起來。

幼稚的拌嘴,並未為他紓解半分心鬱。

這時候,難免就想起了秦徘,若是他在,自己哪裡會顯得那麼傻。

……

另一邊,停屍間裡。

柳蔚要和母親說些私房話,沒讓容稜跟著。

狹小的屋子黑漆漆的,點了三盞蠟燭,視野終於好了不少。

柳蔚一邊給木天的屍體拆線,一邊對身畔的母親道:“方若竹是為方若彤而來,方才聽司馬大人說,他應當也留不了兩日,母親這兩日便莫要來衙門,免了與某些人接觸。”

紀夏秋並不太喜歡在這種地方聊天,看了眼一手血的女兒,和血糊糊的屍體,稍稍往門口處挪了挪,才道:“原是有事要與你說,未曾想會遇到他。”

柳蔚問:“母親要同我說什麼?”

“一枚玉佩。”

柳蔚一怔,直起腰來,轉頭直勾勾的看著母親。

紀夏秋嘆了一口氣:“其實早就想與你說了,但你這陣子很忙,早出晚歸,總是見不到你。”

柳蔚又背過身,繼續拆屍體:“母親想說什麼玉佩?”

“並非什麼要緊的東西,但有位友人,前陣子帶來給我看了看,我認出是紀家的東西,卻並不當回事,直到你昨日讓人帶話給我,說紀奉就在衙門,還問我,可能允陌以同他見面,我想到那玉佩,昨夜便想與你細說,你卻遲遲未歸。”說到這裡,紀夏秋頓了頓:“紀奉輕易不會離開定州,他來這裡,應當,就是為了那枚玉佩,所以,我想你同他見一面。”

“我?”柳蔚回身問。

紀夏秋點頭,解釋:“我不太想再見紀家人,當然,若你也不想,便無須……”

“無事。”柳蔚隨口再問:“母親要我同他說什麼?”

“先問清他的來意。”紀夏秋道:“若真是為了那玉佩,你便同他說,那玉佩已被宮裡的人拿走了,讓他莫要找了。”

柳蔚終於把木天的屍體剝成了兩半,一邊透過不太明亮的燭光檢查傷口,一邊問:“那若紀奉還要繼續找,且還要去京都找呢?”

紀夏秋搖頭:“他不會去京都,姓紀的,沒人敢去京都。”

柳蔚想到了什麼,沒做聲了,寂靜的屋子裡,一時只有她的手,“咯吱咯吱”混著血液,翻著人皮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柳蔚才說:“我明日與他說吧,母親放心,我會讓他打消再找玉佩的念頭。”

紀夏秋欣慰的點點頭。

柳蔚又道:“時候也不早了,我讓人先送母親回去。”

紀夏秋沒應,反而問道:“陌以呢?”

柳蔚僵了一下,咳嗽:“陌以吵著要幫我的忙,我看他成日在驛館待著也是無趣,便讓他跟我多走動走動,這不案子抓到幾個嫌犯,我讓陌以跟著幾個衙役去牢裡學著怎麼審訊。”

紀夏秋皺眉:“他會給你添麻煩吧?”

柳蔚心想,添的麻煩可真是不少,嘴裡卻道:“他很聰明,也勤快,能幫我許多忙。”

紀夏秋還是不放心:“你莫要慣著他,他若胡鬧,你儘管打罵,或是同我說,我來教訓他。”

柳蔚乾笑:“好,母親我會的。”

柳蔚怕母親再問陌以,索性擦了擦手,再去仔細清洗,接著親自送母親出去。

走到拐角小院兒時,正好看到容稜與司馬西往這邊走,柳蔚便託司馬西送母親回去。

等兩人離開,柳蔚將母親方才的話,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