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徒滿頭大汗,他將玉佩雙手還給柳蔚,嚥了嚥唾沫,道:“貴客,您……您等等,小的去叫我們大朝奉來。”
小學徒說著,同手同腳的離開。
那離開的背影,透著僵硬。
等人走遠了,柳蔚才看向容稜,低聲問道:“這算何意?他怎麼,比我還緊張?”
容稜道:“這個聯絡點,只怕很久沒用了。”
“嗯?”
“太久沒人來聯絡了,所以,覺得不敢置信?”
柳蔚摸摸自己的下巴,含糊的唔了聲。
沒一會兒,小學徒便帶著一位面有白鬚的人過來。
那人目光鎮定,睿智的眼睛,在眼前五人身上轉了好幾圈,才看向柳蔚:“這位公子,您的玉佩,可否給在下一看。”
柳蔚起身,不自覺的起身,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對來人表示出該有的尊重。
柳蔚將玉佩重新奉上,態度恭敬。
中年人將柳蔚的態度看在眼裡,卻不置一詞,只接過玉佩,看了一會兒,指尖摩挲著那十字刻痕的位置,問道:“客人想賣多少銀子?”
柳蔚道:“閣下看著給便是。”
中年人沉聲:“這樣的玉佩,若是生當,頂多二十兩,死當,三十兩。”
“好。”柳蔚一口答應。
中年人又看了柳蔚一眼,將玉佩遞給小學徒,吩咐道:“去開票據。”
小學徒有些著急,師父難道沒看出來,這人或許是……
小學徒是有話要說,但看師父嚴厲的側臉,便又不敢多嘴,只得蹬蹬蹬跑去開票。
沒一會兒,便拿來三十兩紋銀與一張票據。
柳蔚接過,微微頷首:“有勞。”
旁邊的容稜也起身,對中年人微微頷首,以示禮貌。
莫名其妙的到當鋪賣了一塊玉佩,小黎雲裡霧裡的跟著孃親和容叔叔離開,這等出來了,才問:“爹,我們已經這麼窮了嗎?”
容稜寬厚溫熱的大掌,覆在兒子的頭頂,輕揉了揉。
小黎鼓著小嘴:“真的嗎?”
容稜正想說沒有。
柳蔚卻先開口道:“是,我們已經很窮了,所以從今日開始,你的糖葫蘆,不準買了。”
小黎並不是很喜歡吃冰糖葫蘆,但每次看到街上有賣的,還是會嘴饞。
一聽他們已經窮到連一文錢一串的冰糖葫蘆都不能買了,小黎頓時覺得晴天霹靂。
但掙扎了一會兒後,小傢伙卻毅然決然的挺挺胸,小臉一板,從自己的萬能小揹包裡掏啊掏,掏出一個小袋子。
小黎將那袋子抓了抓,猶豫了很久,才遞給孃親:“爹,這是我自己攢的私房錢,我……給你了……”
小傢伙還有私房錢?
柳蔚眼睛一眯!
也不管小黎那咬牙切齒捨不得的小模樣了,柳蔚將袋子抓過來,開啟一看,裡頭,全是散碎的銀子。
倒出來數了數,不過十兩碎銀子。
柳蔚掂量一下,將銀子放回袋子,再把袋子塞回懷裡,摸著兒子的腦袋道:“小黎真乖,你的奉獻,爹都記心裡了,等你長大了,爹給你買房子,讓你娶媳婦。”
小黎眼巴巴的望著孃親,眼眶都要紅了。
那可是他存了很久很久很久的銀子,自從上次把孃親毒啞,又偷孃親的銀子“離家出走”,孃親就不准他身上放一文錢了。
這十兩碎銀子,是他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眼下,卻全沒有了。
他心疼,心酸,整個人都不好了。
柳蔚卻毫無罪惡感,搶了小孩的銀子,也無視小孩可憐兮兮的臉,非常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容稜看在眼裡,無奈地吐了口氣,將小黎抱起來,看向柳蔚:“莫惹他哭。”
柳蔚看他:“哪有這麼容易哭。”說著,就往前走,走了兩步,柳蔚腳步突然一頓,隨即看了容稜一眼。
容稜對柳蔚點點頭。
柳蔚笑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客棧走。
他們被跟蹤了,不過沒關係,這正是他們需要的。
看來,他們沒有猜錯,大喜當鋪,三樂當鋪,怎麼就這麼巧合?
一大一三,一喜一樂。
果然,這三樂當鋪,就是大喜當鋪。
方才那番十字刻印的暗號,是柳蔚在地圖上看到的。
而與地圖上所示相同,在暗號對好後,對方會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