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本就不多,哪個都是寶。弘暉自小聰明伶俐很得胤禛喜愛,奈何身體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終是沒能成年。
四貝勒府籠罩在一片哀傷的氣氛中,程無憂既要忙著安撫胤禛,還要想辦法開解那拉氏。自弘暉夭折,那拉氏已經連續幾天滴水未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躺在床榻上,茫然空洞地盯著房頂,仿似靈魂已經追著兒子而去了。
程無憂站在屋門口猶豫著到底該說些什麼,她這個擁有兩兒兩女的人來勸說剛剛失去獨子的她,總會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輕輕嘆口氣,走進去坐在了床榻邊,那拉氏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眼睛都沒轉一下。
“孩子都是孃的心頭肉,將心比心我明白您心裡的苦。可是,您不只是大阿哥的額娘,也是這府裡所有孩子的嫡額娘,更是這貝勒府的女主人,半邊天,所以您不能塌下。”再多的安慰都無濟於事,說多了反而顯得假惺惺,也許這時候,只有這份責任和尊崇還能支撐她了吧!
“沒了兒子,還能支起那半邊天嗎?”這聲音低沉緩慢,給人的感覺空曠而遙遠。
“您覺得爺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您在爺的心裡有著特殊的位置。”程無憂心裡很明白,對胤禛來說,那拉氏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賢內助,無愛也有情,她是被胤禛認定的家人存在。所以,她對那拉氏也無法向對後宅裡的其它女人一樣漠視。
“那你呢?”終於轉過頭,那張被哀傷和病痛折磨的臉上,眼神卻依然銳利地射向程無憂。
呵,原來是不放心她了呀。是因為她有兩個兒子,又被康熙升了位分,所以覺得威脅到她了嗎?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無憂所求的從來不是那些,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兩人靜靜對視,誰的目光都沒有退縮閃爍,良久,那拉氏轉回頭,悠悠嘆氣,“遇見你,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京郊避酷暑
這年的夏天來得異常悶熱,四貝勒府的夏天更是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煩人的知了和較著勁哭鬧的兩個小娃讓程無憂的心情也異常煩躁。
果果好命地跟著德妃去熱河避暑了,留下程無憂一個人對著很久沒有笑模樣的小禿瓢,和他老爹一樣怕熱有中暑傾向的昀寶,還有兩個光著小屁股仍熱得哭鬧不休的小奶娃,她頓時覺得這個夏天真的很難熬。
讓嬤嬤們把三個孩子放在比體溫略低的溫水裡衝個涼,小傢伙們舒適地安穩睡了。程無憂也吩咐沐浴,將自己浸在溫涼的浴桶裡,好好放鬆一下。露出一個小腦袋靠在桶沿上,閉目養神,思索著怎麼才能調節家裡這糾結的氣氛。
迷迷糊糊中,聽見門扉輕響,腳步聲靠近,停在她身邊沒了動靜。
“小紅嗎?我再泡一會兒。”以為是小紅來伺候她出浴,閉著眼吩咐。這樣泡在微涼的水裡很舒服,酷暑的煩悶隨之減輕,她還不想出去。
“是我,這樣很涼快嗎?”胤禛略顯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倏地睜開眼,正對上胤禛彎腰探過來的臉,驚訝閃過,臉色頓成羞赧的緋紅。“你,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先回裡屋啦,我這就起來。”
雖說是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但是像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都是她在外,胤禛在裡,她伺候他沐浴,今天忽然位置對調,一個是不自在,一個是暗自蠢動。胤禛那明顯帶了熱度的眼神,讓她渾身都染上了紅暈,不禁將在水下的身子蜷成一團。
“這麼多年了,爺今天也伺候你一次吧!”等了許久,胤禛終於找回了聲音,但更加低沉沙啞。他拿起浴巾展開,示意程無憂起身。天知道,他此時最想做的不是把她撈出來,而是自己也鑽進去。
在他**的眼神之下,程無憂覺得自己沒那個勇氣站起來,她預計若是這麼起來,他們的下一站就是臥室的床了,這光天化日的實在不像話。而且小禿瓢一向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今兒若是一遭丟了人,估計等明白過來,就要彆扭很長時間了。躊躇了半天,沒抬頭小聲咕噥,“不敢勞煩爺,還是叫小紅進來吧!”
理智終於又重新佔領了高地,按捺下那些蠢蠢欲動,胤禛將浴巾掛在一邊,以最快速度轉身衝了出去。
程無憂故意慢慢穿好衣服,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當她回到內室時,胤禛也在一本《般若心經》的幫助下,反覆默唸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呃,貌似恢復了正常。
“今天,很早。”為了避免尷尬,她力影象平常一樣問候,可總覺得說出來的話很怪。
“恩,沒什麼事,天又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