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離開。她於他的世界中,總是像被輕易擱置一邊的寵物一般,隨時等著他回來擁抱。
仰起頭,將眼中霧氣逼回,她走過去,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抱枕緊緊放在胸前,感受到一點暖意,壓制著胸口的疼痛。
她拿起了手機,給他發了條簡訊:“我到了豪庭。”
不到一會兒,手機嘀嘀回應資訊,“會遲點,等我回來。”
一慣平日遲歸的語氣……
眼睛模糊了,何暖夕忙從包裡抽出紙巾拭去,她靠在椅子上,慢慢地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溫暖靠近,熟悉的氣息穿過心肺,她下意識地拉住抬起手拉住它,低低喃道:“暮遠,我怕……”蟲
手碰及她冰涼的身體,葉暮遠微蹙眉宇,忙將她橫抱起來,走進臥室。
女人口中囈語不斷,含含糊糊地喚著他的名字,放下她時,手指仍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袖不肯放。
葉暮遠探手一觸,低道:“發燒了!”
他忙給她蓋上被子,轉身就走出臥室,他燒了熱水,在廚櫃裡找到退燒藥,正準備進來時,一陣手機鈴聲隱隱約約地從某處傳出來。
他尋聲往露臺,從她包中拿出手機,螢幕上閃著“江少”兩個字,顯得這樣刺目,他目光一沉,大手一合,將手機“啪的”一聲關掉!
他走進臥室,將何暖夕上半身輕托起,在她耳邊低喚:“暖夕,醒醒,把藥吃了。”
何暖夕喉嚨咕噥幾聲,下意識地張開嘴,吞下藥片,喝了一口水,嗆了下,葉暮遠輕輕拍著她的背,深凝著女人,目光復雜難辨。
他捏了捏眉心,脫掉外套和褲子,掀開被子,將她攬進懷裡。
他吻著她的額頭,吻著她溼潤的眼角,吻著紅紅的唇,像一件珍愛的東西般,帶著眷戀和不捨。
看著女人月光下蒼白的臉,他在黑暗中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胸口像壓著千般巨石般,無法傾洩悶痛。
空氣中有她清香熟悉的香氣,絲絲縷縷在胸腔裡迴盪著,像一種宿命,註定相纏一生……
他閉上眼,腦海想起了他們初見的瞬間……
他剛回國的那日,一個人站在江邊,風輕輕吹過,揚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清香,他抬眼,不遠處,女孩長髮飛舞,清秀俏麗的側顏,揚著這世界最純淨的笑容,他怔怔地望著,或許見過太多暴戾了,只覺得眼前瞬間明亮,他竟傻傻站在那裡捂著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問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已冷寒的心會緊緊的疼痛……
當美國的資料傳來,他一眼便認出了相片上穿著校服的女孩,她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清澈如山泉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你,彷彿能抵達他漠冷的心深處……
“對不起,暖夕……對不起……”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喉嚨深處逸出,他手臂緊了又緊,生怕懷裡女人轉眼消逝不見,又將他一個人扔進那個黑暗的世界裡,到處透著暴戾後濃濃的血腥味……
“起來!”頭頂上是男人冷漠如霜的低吼聲,比這個石室還陰冷。
他全身乏力,沉重地瞠開雙眼,眼角刺疼,血絲直溢,他看著倒在身邊申吟不斷的同伴,呵,原來他下的手這麼狠……
擦了下臉上的鮮血和汗,艱難地撐著身體爬起來,下一刻就被男人拎起,迎上一雙黑暗如魔鬼的眼睛,他蠕動了下疼痛紅腫的嘴,“哥……”
“廢物!”男人話落,突然一腳狠狠踩在地上男子的胸口上,那厚重的靴子上吃人的力道令地上人喘咳不止,面色漸漸醬紫,不到數秒,男子吐了幾口血,再也聲息。
他驚駭地看著這一切,目光裡男人臨死前的慘狀定格在他漆黑的眼睛裡,他驚惶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要殺死他……”
男人冷冷笑聲在石室地迴盪著,“不留後患,趕盡殺絕,是敵人教我們的,你居然給全忘記了?”
男人大手一鬆,他身子無力地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到處是黏溼腥臭的鮮血,令他胃一陣陣翻嘔不止……
一陣手機振動聲在寂靜的房間刺耳響起,驚震了噩夢裡的男人,葉暮遠猛地睜開雙眼,全身冷汗淋漓,他粗喘著氣,低頭看到懷中女人吃了藥,正昏昏沉睡,他忙伸手拿過手機,螢幕閃爍的名字映入眼底,他心一緊……
走到書房,他接起,“哥……”
那邊片刻沉靜,一聲似無可無的嘆息聲傳來,男人幽寒的聲音緩緩在耳邊揚起:“看來安逸的日子讓你忘記了仇恨了啊,怎麼樣,抱著仇人的女兒,你是恨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