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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嘉魚。”他叫住正要起身的我:“我想跟你說說白桐。”我冷笑道:“兩年前不想聽,現在就更沒有興趣聽。”

“可是我想說,這件事埋在我心裡這麼久,兩年前你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現在我不能錯過。”他的神情很焦急,幾乎祈求,我承認自己心軟,重新坐好,他見機說:“我跟白桐早就分手了。”

“我知道,要不然你怎麼會跟姐姐在一起。”他聽見我叫蘇瑾冉‘姐姐’,閃過一絲彆扭的神色,繼而說道:“你知道我和白桐過去是同事,一天晚上公司舉辦酒會,我們都喝多了。”他頓了頓:“後來她懷孕了,就在被你撞上的那天,她恰好找我攤牌。再後來我知道我們之間完了,就想好好照顧她和孩子,雖然我不愛她,可是我有責任那麼做。誰知道我原來只是她的備胎,是她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

“什麼意思?”備胎?好笑,白桐又不是汽車,像她那種優秀的女子要什麼不是手到擒來。

“她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男方離不了婚,她就想用我來逼那個男人,哪裡知道和我弄假成真,她竟然懷孕了。因為她的私心使得我和你就此分手,我真的很傷心很生氣。”

“我不想談論我們的事。”我連忙打斷他。

他深呼吸接著說:“好吧。她成功了,那個男人回頭來找她,還以為孩子是自己的,把白桐接到身邊好好照顧。可能是我們作惡多端,傷害了那麼多人,最後全報應在孩子身上,孩子七個月的時候早產,醫生盡了力,可是幾天後他還是走了,是個男孩,長得很可愛。出事的那天白桐給我打電話,我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兒子來了又走,他還那麼小,那麼無辜。”

吳淵說著聲音開始發顫:“他是那麼純淨……純淨到透明。”接著雙手掩面,我隱隱聽見他在嗚咽。落地玻璃外面路過的行人匆匆離去,餐廳裡的客人又有誰會在意這個男人的喪子之痛。那麼嬌弱的生命,還來不及長大就變得蒼白,我理解那是何其的痛苦和不捨。

我有些可憐眼前的這個男人,那時的他多麼陽光,跟這樣一個頹然悲痛的神形判若兩人。

過了很久,他平復情緒說:“後來白桐就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裡。我以為他們只是我的責任而已,可是事實上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感情,畢竟我們一起生活過。我沒見過那個男人,也不知道他是誰,後來我想,也許孩子沒了對我們都好,這樣我就不用覺得對不起他了。”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原來他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單純的認為他辜負了我,沒想到他在失去我之後還要獨自面對更大的難題。他是別人的備胎,被人利用了卻不能發作,因為對方肚子裡是他的骨肉,也是他最大的把柄,是見不得光的存在,那個男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幸好老天沒有更殘忍一點,適時的用最鮮血淋漓的方式結束了一切糾纏。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可憐你嗎?”我的問題是那麼絕情,絕情到連我自己都不寒而慄。

“不是的,嘉魚,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從頭到尾都是愛你的。”他說的那樣堅決,我不禁反問:“那麼蘇瑾冉呢?她又是什麼?”語氣像極了分手那天我問的那句‘那我呢?’。

他痛苦的把臉埋在掌心裡,默不作聲,我氤氳的淚水就要掉下來,起身淡淡的說:“吳淵,你真的很可憐。”

我是恨他的,今天之前我一直那麼想,可是他為什麼要把恨變成同情呢?或許我根本就不曾恨過他,只是因為太愛了才會這樣無處安放我的悲傷。

出門攔了計程車,天空閃過驚雷,雨點噼噼啪啪的砸在車窗上,揣著靈魂遊走在黑夜裡的行人慌亂躲藏,那我應該躲到哪裡去?

“師傅,麻煩掉頭去惠芳院。”司機專心的開著車,並不理會後座上默默流淚的我。到了小區門口,我淋著雨水走進去,確實需要一場瓢潑大雨才能淹死我決堤的淚水。

那麼深的夜,深得看不到邊際。

樓道上很安靜,我輕輕敲著一戶人家的門,敲了很久才聽到尚有睡意的聲音問:“誰啊?”。門被開啟,暖暖的燈光打在我身上,梁少喆驚訝的看著渾身溼透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救我……”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他求救,我心知只有他才是我最後的那根稻草。

他扶我做到沙發上,用毛巾幫我擦雨水,又從冰箱裡找出牛奶熱好端給我,靜靜的坐在我對面,我捧著杯子,溫度一點點傳到全身,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開口說:“我見到吳淵了。”

他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