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一襲白影,朦朧的月光罩住他的全身,飛揚的黑髮和白綢緞泛著白光,那人彷彿是下凡的仙子,他站在那高樓之上,目送著我離開。
他的藍眸裡永遠是多樣的情緒,但最沉穩的冷是最美麗的,浮華的花樓中,他似一支驕傲的薔薇,總覺得與這煙花之地格格不入。
臨江春雨的老闆答應我的要求,而我也得做到他所說的條件,對於現在的我來講,會有些難,但是我會去試試,就因為這支薔薇吧。
……
“夏副將,這是怎麼回事?”
停在臨江之前的豪華馬車,並不屬於相府,那明顯的帝王標識也並不是誰都可以拿來裝飾的。
“屬下擔心夜路難行,特調來宮車。”
夏知馳是在開玩笑吧,就算我是剛來的,也清楚這些駕乘的嚴格品極制度,宮中有誰會讓他一個禁軍副將呼叫高階別的“寶馬”?
“他在哪裡?”我眯著眼睛,話中不帶任何情緒。
夏知馳抬起頭來,他的眼中是坦蕩。
這個人還要裝麼?他與梓一樣,都是皇帝的親衛,以前我只知道有梓存在的地方就有皇帝的身影,完全忘了,一個帝王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有一個高手,他是梓的師兄,武功也許還在梓之上,帝王對他的仰仗怎會少?也許讓他留在相國府,也只是監視張庭均而已,現在朝堂上能與張庭均相抗衡的已下臺,這樣的平衡一旦破壞,帝王只能尋求其他方法來制約張庭均,鈺也是時候造另一個寵臣出來了,只不過不知會不會是今晚的鄭伯龍。
用半張防守地圖收攏人心,也讓張庭均一直覺得皇恩浩蕩,還可以試探張庭均。這一招不錯,當然,美味容易引起別人的覬覦,但就算是地圖丟失,鈺也不會有損失,以他的聰明,設計之策有可能動搖自己之本?況且,他還是一個想征服世界的男人。
三國分分合合,在人們安逸了幾百年之後,或許真的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
“皇帝是不是來過這裡?”
我想知道答案,所以不會拐彎抹角,這個直接的問題讓夏知馳意外,他肯定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他的臉色一直不好,或者是因為之前就受過傷,只是以他這樣武功還會受傷,讓我很驚訝。
我很難判斷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到底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我的問題,當然,他眼中的那麼一點點吃驚,早就證實了我的想法。
我環視四周,卻沒有他的身影,只有身旁的華麗馬車,在風中撞擊著掛飾,丁丁當當。
“鈺真的來過了?”
我掀開車簾,裡面還有許他常用的香味,越想越不對,他不該不見我就離開的,而且他留這輛車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真的替他糾結,他心裡怎麼還在矛盾和猶豫?他是帝王,該是冷酷專制,想以夏知馳的身份和現在皇城的形勢,他怎麼可能協助我離開相府,肯定是接了上級的指示。所以,我不會認為他利用我出府來盤查那晚的夜闖相府之人有多彆扭,如果是我,可能會做得更絕,
不過我誤打誤撞來到臨江春雨,不,出府的這一路,我所去的地方,幾乎都是夏知馳不經意間提到或者帶到的,如果沒去那些地方,我怎麼有可能聽到那麼多關於夜舞的資訊。
看來,他們一早就瞄上了臨江春雨,只是剛好我在這裡看到他們的表演。
妖精的身份真是個迷,他的氣質完全不該是一個男寵,臨江之中,除了那個紅衣美人,似乎所有人都有點懼怕他,就算是他狠,也不可能讓那些侍者都誠惶誠恐。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只是妖精的眼睛卻清澈如白天的藍湖,每每望進去,就只有我的倒影。
還有另一個受傷的華青,又與他們有什麼聯絡?官兵根本沒搜到他。其實今晚是全城戒嚴,想這臨江春雨為中心的一條街,幾乎每隔一段距離便有站崗的,就在我站在臨江門口的一小會,我都有看到巡邏的軍士,如果華青沒有貴人相助,他又怎麼逃得出去?
“夏副將,你要好好回答孤的問題,否則現在開始,你就不必跟著孤,回你的宏媵宮。”'宏媵宮,鈺的所住的宮殿。'
他一聽到最後一句話,臉上的驚訝再也沒有掩藏住,可能是因為連張庭均那邊他都沒有暴露過吧。
“皇帝到底有沒有來過?”
他的眼神躲閃著,原來冷靜的他也會讓我逼急了?不過,這就足夠了,至少我知道了,今天晚上,鈺竟然也在這裡,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又得到什麼結論了?竟連我也沒見,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