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一個羊腸小道,我沿著小道一路朝前走,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我才找到一個公共電話亭,摸出手裡的公交卡,這卡是宋佳音之前交給我的,說可能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就一直留著。我記得,公交卡也是可以打公共電話的。
此時還是半夜,所以路上並沒多少人,我搞了一會兒,總算撥通了宋佳音的號碼,剛要說話,她就率先開口道:“陳名,你現在在哪?”
宋佳音的語氣很平穩,我卻能從其中聽到一些緊張,我知道她定然是得到了訊息,一直在等我的電話,心裡很暖,但我的身體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我甚至開始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了。我無力的靠在電話亭上,報了個地址,然後就渾渾噩噩的倒在了地上。
過了沒多久,我感覺身體被人給背了起來,努力的睜開眼皮,發現自己正在宋佳音那個保鏢的背上,而宋佳音,她此時神情嚴肅的站在車前,見我看向她,她只是語氣平淡的說了三個字:“沒事了。”
我衝她笑了笑,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只覺得好累,好像睡覺,一開始只是這麼想,到後面我真的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我四下裡掃了掃,發現這是一間裝修雅緻的房間,桌上的化妝品顯示這是一個女人睡的床。這裡……該不會是宋佳音的房間吧?
正想著,門開了,宋佳音走進來,問道:“你醒啦?”
我點了點頭,問她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宋佳音說:“跟你猜想的差不多。”
我原本煩悶的心情被她一句話給逗樂了,問她我都沒說自己是怎麼想的,她就知道我的想法了?她點了點頭,笑道:“我很瞭解你。”
我說:“通常一個女人很在意一個人,才會花心思瞭解另一個人,尤其是男人。”
宋佳音挑了挑眉,說:“陳名,我發現自從來了京城,你的膽子大了許多,竟然屢次三番的出言調戲我,看來京城的飯就是養人的膽子。”
見她雖然嘴上這麼說,卻一點都不生氣,我就大著膽子說:“是你自己說的,口舌之能都不逞的話,怎麼爭女人?”
宋佳音難得被我噎了一回,白了我一眼,說:“好了,不說笑了,來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以及解決方案吧。”
我說:“是蘇景華把我們三個安排到一起去的,我想,賴子和何夕肯定是受他的唆使才做出這種事的,我真是沒想到,何夕為了殺我竟然連自己的清白都不在乎。”
那天晚上我可是看的很清楚,何夕的確是被侵犯了的,如果只是設局,她和賴子只需要演戲就可以了,何必真的要做到那種地步?
宋佳音淡淡道:“替那個女人感到不值?你還真是同情心氾濫。不過,那女人有今天的下場只能說她活該,她錯看了蘇景華,我想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賴子之所以跟她假戲真做,是因為蘇景華的指示。”
我驚訝的望著她,說:“你的意思是,原本他們只是想演戲,但是賴子在蘇景華的授意下,真的把何夕給強姦了?可為什麼啊?何夕對蘇景華死心塌地,他這麼對她有啥好處?”
“因為不喜歡,想像趕蒼蠅一樣趕走。”宋佳音給我的答案讓我更加大吃一驚,只是她接下來的話更讓我瞠目結舌,她說,“而且你不覺得,如果何夕失真了,蘇景華卻不嫌棄她,而是對她千恩萬寵,會讓這個女傀儡更加的死心塌地麼?而且,這個女傀儡會因為自己髒了,就再也生不出攀高枝的心,只想一心一意的做他的狗,任由他擺佈。”
我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是覺得這個蘇景華運用人心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也太殘忍了。
我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的未婚夫是個很優秀的人。”
宋佳音反問道:“你覺得他不優秀嗎?你信不信,就算你出來說你是被陷害的,也沒人相信,一來你沒證據,二來他很擅長偽裝,所有人都被他溫潤如雅的外表給欺騙了,雖然這種人很虛偽,但你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運用人心的能力,這種本事不是誰都能駕馭的。”
我問宋佳音是在誇他?她搖搖頭,說:“不,我在嘲諷他。”
我沒忍住笑起來,身上的傷口頓時被扯的生疼,我趕緊不笑了,而是鬱悶的說:“堂堂一個精英部隊的隊長,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也不嫌丟臉?”
宋佳音扯了扯嘴角,嘲諷道:“你指望一個壞人在置敵人於死地時,考慮手段是高尚還是卑劣?”
我摸了摸鼻子,說:“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