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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顫。

“你好幽默,我喜歡幽默的男人。你可以叫我艾芙琳。”

少安輕輕握一下塗著紅色蔻丹的玉手,她卻充滿暗示性地用力捏了捏他。

“你叫我皮耶好了。”

“皮耶,好浪漫呀。你一個人來巴黎玩嗎,皮耶?”

“事實上,我和新婚妻子來度蜜月。”

艾芙琳不動聲色地瞄他的左手一眼。他沒有戴戒指。

“你的新娘在房間等你吃完早餐,給她帶一份上樓嗎?”

“你提醒我了,我得趕快給她帶吃的上去。我的新娘肚子餓時,脾氣會變得十分暴躁。昨晚她就氣得把我的婚戒拔下來吞了,而我不過慢了一分鐘。”

“嘿……”

少安拔腿逃向大廳,急急忙忙出飯店。

到哪去呢?巴黎幾乎沒有他還沒去過的地方。

話說回來,沒有一次他是一個人,而大部分時候他都忙著付賬。

人人羨慕他身邊不曾缺過女伴,他自己有一陣子都挺自覺風流瀟灑。

竟到今日才知覺他多麼無聊,那些日子多麼無稽。

往日不堪回味。

“先生,請問現在幾點?”

“現在……”少安本能地舉起手腕,驀然瞥見對方腕上戴著一支金色手錶。

他看著那張眨著假睫毛的臉。

世間美女何其多。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到“揀盡寒枝不肯棲”的詩句。

“你的表怎麼了?”

濃妝美人訕笑著把戴著表的手放到背後。

“這是玩具表。”

“真的?幾可亂真哩,在哪買的?我也去買一隻,送給我女兒。”

“女兒?”假睫毛愕然扇了扇。

“對啊,和你差不多大。”

她吃吃笑起來。“你真會說笑話。”

少安一臉正經。“是真話。我不像看起來這麼年輕,整容手術整掉了我一半年歲,我已經快六十了,我的女兒今年三十八歲。”

“去你的,我才十八歲。”她給他一記大白眼,扭臀走開。

“喲,那你和我孫女同年哩。”他大聲調笑。

然後他恭喜自己。

一下子拒絕了兩個投懷送抱的美女吔,記大功一次。

他忽然感到寂寞萬分。

對女人說謊成性,自找苦吃吧?不然他便可邀孟廷同遊巴黎。

他是唯一不會讓他感到自己像部提款機或印鈔機的女人。

不曉得這位女企業家此刻是坐在會議室裡,抑或另有護花使者?

看過羅浮宮,去了香榭麗舍大道,轉眼已是日暮時分。

這時,孟廷覺得她彷彿不是肉身真人,而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美女雕像。

安東尼無時無刻不在讚美她“難以言喻”的美。一幅畫,一個雕塑,甚至一片樹葉,他都能說出一些比喻的讚詞。

不過,說真的,他無微不至的細心和體貼、溫柔,他那片刻不曾須離的愛慕視線,確實能滿足一個需要受異性專注的女人的虛榮心。

可惜孟廷這方面的虛榮心沒那麼大,他的專注對她來說,有點太氾濫,無法消受。

既然他陪了她一天,當了一整天的嚮導,她為了表示些謝意,提議請他吃晚飯。

選單上的菜名孟廷有看沒懂,數字是懂的。

譁,這個安東尼把她當富婆了不成?

或者他也聽說了“臺灣人錢多得淹膝蓋”。

餐畢,孟廷咬牙付賬,籤信用卡刷來的賬單時,手差點拿不住筆。

全套餐,加上一瓶白葡萄酒,一瓶紅葡萄酒,還有飯前酒、飯後酒。

安東尼簡直是個酒桶。

孟廷去掉了半個月薪水。可以再買件華而不實的Made in France衣裳了哪!

“我們回去吧。”安東尼說。

“我們?回去哪?”

“觀光了一天,我們都需要好好休息了,不是嗎?美麗的廷?”

她問得多傻、多笨,看到他曖昧的表情,聽到他明白暗示的話,她還怔了怔,才有些明白。

“是,你、我都該各自回去休息了。”她趕快修正,同意道。

“啊,我最欣賞東方美女的含蓄。”

含蓄?不,她是……

他出其不意親密地摟緊她的腰肢,把她拉向他,嘴唇貼到她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