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花剪,張敏巧手地把這些白色的鮮花修剪的錯落有致,插入圖婭攜帶的梅瓶裡,再加上剛剛路上剪得的那兩枝金黃色的臘梅,整個梅瓶一下子生動起來。
裝作和圖婭說話,張敏一邊修飾著梅瓶裡花枝的高低,一邊集中注意力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遠遠的,那種踩在雪地上特有的咯吱聲傳入張敏的耳朵,張敏唇邊露出一絲微笑,給圖婭使了個眼色,大聲跟圖婭說道,今天咱們運氣真好,出來隨便逛逛也能碰上這麼特別的花兒!這也不知道是什麼花,漂亮極了不說,還有股幽香味呢。圖婭你看,配上這黃色的臘梅花多好看呀,就是好像少了幾支。你說呢?
格格說的是,似乎確實有點單調了。圖婭心領神會,捧著裝滿鮮花的梅瓶回答道。
我也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麼。張敏仔細端詳了半天,歪歪頭想了想,圖婭你好好捧著,我再剪幾支淺黃色的素心臘梅配配看。說罷,就接了花剪轉身準備挑自己看的順眼的梅枝下剪刀。
張敏一轉身就看到德因澤庶妃正好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一看見圖婭就一臉恨意的侍女。
見過庶妃娘娘。張敏嘴上見禮,身上卻沒有相應的動作,真是碰巧了,這大冷天的庶妃娘娘也來逛園子。那塔娜就不打攪了,塔娜告退。說罷,也不等德因澤回話,張敏領著圖婭扭身就走。
站住!身後一聲呵斥,見到庶妃娘娘也不行禮,你好大的膽子!
張敏停下腳步,轉過頭對著說話的侍女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德因澤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見到本格格也不行禮,可見你的膽子也不小。再說,你主子都還沒發話,做奴才的就敢多嘴,可見這大汗一不在,就有一些奴才張狂了起來。像這樣的奴才就活該被亂棍打死,給那些不安分的一個警告。庶妃娘娘,您說是吧?
聽了張敏意有所指的話,德因澤和她的侍女氣的牙根癢癢,直恨不得生撕了張敏才好。不過,能當上庶妃並在惹了大汗和大妃之後還能平安活到現在的德因澤也不是善茬。
只見德因澤揮揮手喝退準備為她出頭的侍女,臉上掛起一絲微笑,眼中卻盡是陰狠,柔聲對張敏說道,可不是嘛,現在有些奴才呀,那可真是沒眼色,明明不討主子喜歡,還偏偏硬要巴著往上湊,真真是下|賤的很!格根塔娜格格,你說是不是啊?
庶妃娘娘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瞎話,竟然也相信了。心裡清楚德因澤在諷刺自己的張敏裝作被這話傷到了,一下子白了臉,勉強的回擊道,啊呀,我倒是忘了,庶妃娘娘一貫聽風就是雨的,向來口沒遮攔,要不然不討大汗和大妃娘娘喜歡呢!
那是,我可比不上格根塔娜格格你,嘴甜討喜,深得大汗和大妃娘娘喜歡。德因澤說著朝張敏走過來。不過,再討人喜歡有什麼用呢,人家正主可是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裡喲。可憐格根塔娜格格,你大老遠的從科爾沁來,自己定下來的好夫君被自家堂姐搶了去的滋味怎麼樣啊?
庶妃娘娘請止步。看到德因澤離張敏越來越近,圖婭著了急,一下子護在張敏面前,擋住德因澤。庶妃娘娘見諒,我們家格格不習慣跟生人離得太近。
是嗎,那你們家格格可真是嬌貴呢!德因澤停下腳步,站在張敏身前說道,不過呀,我還偏偏就喜歡跟嬌貴的人玩。
德因澤一把推開擋在張敏面前的圖婭,抓住張敏的胳膊,輕聲笑道,你放心,我會輕輕的,傷不著你們家這嬌貴的格格。
圖婭猛然被推到在地,手裡的梅瓶一下落在雪地上摔得粉碎,在幾塊青色的梅瓶殘片上一支支潔白的花朵中夾雜著兩支金黃色的臘梅,映襯在已經染上鮮血的雪地上,顯現出一種別樣的悽美。
張敏見狀連忙扔下手裡的花剪,甩脫德因澤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伸手去扶摔倒在地被碎片割傷了手的圖婭。庶妃娘娘,你放肆了,這後|宮裡還輪不到你猖狂!
是嗎?德因澤嘴角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看著張敏扶起圖婭,示意自己的侍女伸手撿起地上的花朵。
一支一支地從侍女手裡接過那些鮮花,德因澤突然放聲大笑,那笑聲在空曠的花園子裡傳出去老遠,配合著她手中染血的花兒,顯得詭異極了。
看到這一幕,張敏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轉過頭給圖婭使了個眼色,飛快地推了圖婭一把。
圖婭心領神會,顧不得計較身上的疼痛,轉身就跑。
想跑?哼!不用德因澤吩咐,她身邊的侍女就極有眼色的跟上去,遠遠追著圖婭跑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