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關崎的懷裡,池哲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關崎以為他是又想起了池然的死,嘆息一聲,把池哲摟的更緊些,緊緊的貼著自己的心臟。只有池哲自己知道,他想起的是自己兩世的死亡。
還有,……池毅清對這次事件的完美處理。
他是知道的,他應該是知道的,對嗎?
池哲在問,問著那個躲藏起來的自己和那些被封鎖的記憶。
沒有人回答,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那顆名為怨恨的種子終於得到了一滴雨水的滋潤,緩慢卻無可逆轉的伸展出第一片嫩葉,在那個連池哲也不曾注意過的角落裡。
池然是被電話吵醒的,要安排和佈置的太多了些,她最近都是一沾上床就睡著了,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號碼,她不情願的爬起來,赤著腳,踩著滿地的或空白或打了個位數分數的試卷,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直接倒在毛巾上,再幹脆的把整條還滴著水的毛巾蓋在臉上。
冰冷刺骨的感覺讓她終於有了片刻的清醒,晃晃腦袋,確定自己的思維還能正常運作,她才回撥了那個電話。
“喂。”無論什麼時候,池然的聲音總是稚嫩卻充滿活力的。聽到她的聲音,池哲胸前的抑鬱不自覺的散去了些。
“姐,6月9號是我生日喲。你要來嗎?”
“你以為我會缺席你的生日?嗯?”池哲的聲線突然的上挑,隔著電話,池哲都能想象出她現在的樣子,挑著眉,翹起一邊的嘴角,一副嘲諷的樣子。
他嘿嘿的笑了出來,撓撓頭,覺得自己在池然面前好像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會問這樣笨笨的問題。
“哼,又問這樣的傻問題了,傻弟弟。”池哲冷哼一聲,語氣裡卻透著關懷。
她是邊走邊接的電話,現在,她正好站在了穿衣鏡前。她平靜的看著裡面那個女人,浮腫的眼泡,充血的眼睛,黯淡的膚色,亂糟糟的頭髮,鬆垮垮披著的校服。
僵硬如同石雕的臉上,無悲無喜。她伸出兩根手指捏住臉頰上的嫩肉,用力一扯,那張臉露出一個變形扭曲的笑。
真難看。
“或者,你又想讓我做什麼事?”池然的語氣輕快而愉悅。
“呵呵,”池哲又只能傻笑,“那個,姐,我生日你能提前回來嗎?嗯,一個禮拜或兩個禮拜都行。”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爸爸不是說要大辦宴會嗎?他讓我去送請帖,我……”言猶未盡,池然卻知道自己弟弟煩惱的是什麼了?
“那行吧,我會提前半個月回來的。對了,媽媽那邊你給我解釋。”作為19歲就大學畢業的神童,喬柔還是很看重女兒的成績的。
“沒問題。”池哲拍著胸脯保證了,現在他也算是個學霸級的學生了,喬柔對他還是寬容的。
“那就這樣吧,困死了,我要睡了,”池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再見。”
“嗯,再見。”
掛了電話,池然躺在了床上,身體在休息,大腦卻在高速運轉著。
因為要親自送請帖而擔心?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從小就呆在校園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那的確有可能。
然而不要忘了,他的理想是當一個導演,從13歲起,他就跟著劇組東奔西跑了,每天接觸的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有時還有被迫面對一些隱匿在深處的汙垢與黑暗。
他會害怕見陌生人?
當然,也可以說是因為第一次要送請帖到政界,商界那些經常出現在電視裡的大人物手中而緊張。
可緊張到要讓自己剛讀高中遠在外省的姐姐請假回家陪他?
那個和他關係親密的關崎讀的是當地的學校,如果害怕,不是找關崎更為穩妥嗎?
重生,重生……
池然嘆息一聲,那之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吧?
但願,他還是我認識的池哲。
我給你我能有的全部信任,請給我希望。
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的……弟弟。
池然翻了一個身,用毛毯把自己裹成了一團,沉沉睡去
39
第二天上午;池然就去學校請了假。學工處的假條批得很痛快;這是一所私立學校;也是上市的公司。從這位大小姐入學起,他們就被校長找去談過話;對池然自是大開方便之門。
“謝謝。”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