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石頭,烏帽子下面露出尖尖的下頜,十分惹人憐愛,從師清落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只看長長的睫毛在他白皙透明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渾身散發著清冷憂鬱的氣質,讓人一時無法靠近。
“滾開!”一口標準的天闕語,清冷稚嫩的聲音毫不客氣。
無禮的小孩!若換作別人,大概早就被他冷淡的態度給嚇跑了。但是師清落是何人?黎墨那座冰山在她面前都融化了,她怎會應付不了這個小屁孩?
師清落不但沒走,反而蹲了下來,這些瞧清了,果然又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小正太,瓜子小臉,高挺的鼻樑,小巧如櫻桃般的嘴唇,只是,這麼小的小孩也學大人,在那裡裝深沉,師清落興起了逗他的念頭。
“為什麼要滾開?”她一雙黑水晶般的大眼無辜的看著面無表情的美少年。“這竹林是你家的嗎?”
“不要讓我出手。”美少年緊閉著雙眼,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這小孩真不可愛,師清落撇了撇小嘴,然後黑水晶般的大眼一轉,學小孩稚嫩的語氣道:“你敢動手打我,我去告訴夫子。”
美少年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但是一會兒就平息了,翻了個身,不去理她。師清落心裡不覺好笑,這小孩怒了,虧他也忍得。師清落還想再逗逗他,蓉兒那邊喊了起來:“哥哥,沐哥哥來了,快來吃飯。”
師清落只好起身,走之前再次回頭看了看那美少年,他背對著她,少年稚嫩單薄的身體顯示出一種說不出的孤寂的感覺。這小孩兒,心裡大概也藏著許多的心事吧。
下午是上天闕語的課程,師清落終於可以認真的聽下課了。講課的是位中年男人,微胖,聽李赭說,他也是班家子弟,除了授課以外,他還在朝中擔任了別監(負責調查、監督、聚斂等事的官吏)一職。這位姓崔的別監天闕語說得極為流利,講課也算是生動有趣,一堂課的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
放學後,師清落、蓉兒、豆子、李赭四人一起往學堂門口的方向走去。豆子夾在師清落與李赭的中間,拉著師清落不停地扯東扯西。
“師落,你家在哪裡?我明天去等你,與你一起上學堂。”豆子眨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問。
“呃……不用了,豆子,我們現在每天都能見面,而且我與容弟一起上學,你不用來等我們。”對於豆子的身份,她還很疑惑,雖然說她不在意他的隱瞞,但是對他還是存著防備的心理。
“豆子?”李赭撲閃著長睫毛,看著豆子道:“你不是叫嚴政昶嗎?豆子是你的小名?”
“嗯,”豆子——嚴政昶點頭道,“我與師落早就相識,她一直叫我豆子。”言語間,似炫耀般的看了看李赭。
“原來你們認識啊,難怪上午看到你們一起出去。”李赭恍然的點頭。
嚴政昶轉回頭來,大眼巴巴的看著師清落,“師落,現在還早,要不,我們去玩玩吧?”
“不去,我跟哥哥要回家了。”蓉兒一口拒絕,眼中帶著警惕的神情,這個嚴政昶雖然與師姐姐認識,但是看他看師姐姐的神情很怪異,彷彿要把師姐姐搶去一般,她心裡十分的不樂意,師姐姐是她的。
師清落溫和的笑了笑:“豆子,時候不早了,太晚回去你家人會擔心的。”
“好吧。”嚴政昶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來。
四人出了學堂的門,師清落與蓉兒上了牛車,駕車的僕人換了,瀾沐被師清落拉到了車裡面坐著,瀾沐有些侷促,但是還是依著師清落的吩咐進到牛車裡面。牛車行到一半的時候,瀾沐掀起了牛車上的簾子,清秀的臉上出現了凝重的神情:“小公子,後面有一輛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師清落掀起車簾朝那牛車看去,一輛很普通的牛車,但是看那健壯的牛身,便知道此車不簡單。她才到端賜國有誰會跟蹤她呢?
“沐大哥,有沒有辦法甩開他們?”她抬頭問。
“這個簡單。小公子,你們坐好了,我來駕車。”瀾沐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瀾沐的駕車技術十分了得,師清落在來端賜國的路上就已經見識到了,他駕車很平穩,不會讓人覺得顛簸。他驅動著牛車朝熱鬧的大街中奔去,後面那輛牛車也跟著尾隨而去。
街上人很多,瀾沐見縫插針的駕著牛車,車速飛快,竟然還沒有撞到人。牛車轉過大街、再轉過幾條衚衕後,跟在他們身後的牛車成功的被甩掉了。車速便減慢了;緩緩地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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