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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以璨接過來一看,玉米麵糊糊和雪裡紅鹹菜,加上中午吃的鹹魚,倒是很清淡可口,便接過來放在床前的凳子上擺好。

“你別動。剛剛出透汗你又睡著了,正是汗毛孔都張開的時候,這屋子裡又冷又潮,怎麼不舒服你也不能掀被子,不然再燒起來會比之前兇十倍,我可沒別的辦法了。”

這時老村長和兒子也從外回來了,帶了一身的冷風和水氣進來,屋子更是冷森森的。張大叔脫下雨衣進來問了程中謙的情況,知道他已經燒退了,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他拎來一瓶燒酒遞給以璨:“姑娘,程先生要是半夜再燒起來,用這燒酒給他擦身子吧。”

這瓶酒是陳年的高粱澆,商標都舊了,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緣不得先前沒捨得拿出來。

“謝謝張大叔。”無論如何這也是人家的心意,以璨接過酒道謝。

張村長家是五間平房,正房是廚房,即灶間,兩邊各有兩間屋子。張村長老伴前年剛過世,自己住在東屋,屋子裡有間火炕,裡面一間是放雜物的倉儲間,根本住不了人;西邊兩間是兒子媳婦的屋子,是打通的連間,也只有一張床,除了擺放的傢俱再沒別的,所以也不怪人家只倒出一間屋子給客人,實在是已經盡力了。

程中謙被以璨喂得吃了一大碗玉米糊糊,一碟子鹹菜加上一塊玉米餅子半塊鹹魚,終於覺得自己又有力氣了,便開始對以璨指手畫腳起來:“去,再和小媳婦要兩件衣服給我。”

也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汗,現在只覺得被子裡潮答答的,上身那件衣服都溼透了,身上也粘的難過,這時候也顧不得嫌棄了,只想換身乾爽的衣服。

以璨哭笑不得的只好找小媳婦商量,終於又找了一套寬鬆些的衣褲給他換上了。

忙了一晚上,以璨又困又累非常想躺在床上睡會,可是屋子裡只有一張大床,連張沙發都沒有,那人又是病號,她磨蹭了半天,才將那張凳子搬到床前,準備就這樣伏在他床邊湊合一晚上。

程中謙此時正仰躺在床上想自己的事情,半天沒聽到以璨的動靜,一轉頭,便看到伏在床邊抱著腦袋睡著了以璨。

“丫頭。”他伸出手去摸伏在床邊的小腦袋。

以璨把頭在胳膊上蹭了蹭,抬起了頭。

“上來睡。”程中謙將身體往床裡讓了讓,拍拍身邊的位子。

“不行。”

以璨努力甩了一下腦袋,斷然拒絕。她與他們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而且她已經當著他爺爺的面把話說的那樣絕,她不能再有絲毫俞矩,否則便是惹火燒身。

“你是病人,我不能打擾你休息,再說我也不困,在這裡趴一下便好。”

聽她說的義正辭嚴,程中謙眯起桃花眼,盯著她看了半天,才懶懶地吩咐道:“那你去把蠟燭熄了吧,蠟油燃著對空氣不好,我也睡不著。”以璨聽話地去吹熄了蠟燭,又回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剛要趴下,便聽程中謙“哼哧”了一聲,以璨忙站起來俯身問他:“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話音還沒落下,一雙大手猛地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上床摁在身邊:“上來睡,我一個人躺著冷。”

以璨撲騰了幾下掙脫不掉,只得小聲道:“我答應你,只是你要讓我把鞋子脫掉。”

程中謙果然鬆了手,等她脫掉了鞋子,便不由分說將她拉進了被子裡,滿足地閉上了眼睛:“這樣多好,你躺著舒服,我也不冷了。有事情叫你也方便。”

以璨抿著嘴也不回他,自己翻騰了一會兒,將身子儘量與他隔開距離躺好。

傍晚的時候程中謙雖然燒的厲害,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但以璨給他燙腳時心裡還是明白的,只是他當時燒的渾身滾燙,像是架在火上烤,頭也昏沉沉的說不出話來。當以璨抱著他的腳給他底搓鹽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流眼淚。

他出生在程家,是平常人眼中的豪門望族,但母親田麗芳出身軍人世家,卻秉承窮養兒子的祖訓,家裡有保姆只管打掃衛生和做飯,他從記事起生活就自理。別說讓人給他洗腳,就是洗澡都要自己完成。十幾歲出國留學,更是什麼都是獨立的,只是在他生意做大,身價以億計之後,才將一些瑣碎的事情交給別人打理,但也是能自己處理的事情從不假人之手。他從沒有想過,在他無意中困頓在這個彈丸小島之後會再來這麼一場災難,而這個平時看起來對他赤眉白眼,一說話就倔了吧唧的小丫頭,居然二話不說為他一個男人做了這麼多。

這讓他心裡有種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