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那張娃娃臉旁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他才信步悠然回到他的座位上去。
東方語抬眸,眼神帶著疑惑看他。
卻恰好看到鍾離昊那小子不滿地朝她擠眉弄眼,一張娃娃臉在他搞怪之下,皺得扭曲。
少女心中微微一愕。
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正好將眼神轉過來,淡淡眸光裡含著萬般水一樣的溫柔,那眼神輕淡卻肯定,那是讓她放心的神態。
東方語見狀,還以墨白一個“將事情交給你”的眼神,隨即眨眼,挑眉,懶洋洋笑了起來。
看她那閒適從容的模樣,還真是放心得很。
前面,皇帝、太后與單于鷹還在為這個和親人選爭相不讓的時候。
鍾離昊突然優哉遊哉地離開座位,佯裝出不勝酒力的微醉模樣,腳步蹌踉,身體也連帶的有些東倒西歪。
他晃呀晃,歪呀歪,離單于鷹手裡那張畫像的距離漸漸便近了。
突然一陣冷風捲過。
眾人下意識閉上眼睛自我保護的時候。
單于鷹忽然覺得手上一熱。
他再睜開眼睛一看,立時看到眼前紅光一片,原本拿在他手裡那幅雅瑪真神影象竟然無端的燃燒了起來。
這火燒得蹊蹺,彷彿憑空而來從天而降。
單于鷹盯著畫像紅紅火焰,竟然發起呆來。
在他一呆過後,那張畫像很快在哧哧的大火中燒了大半。
這個突發的情況,就連正面對著他的皇帝與太后都怔了怔。
眼見火苗順著畫像燒到他手上,他才醒悟,慌忙抖了起來,欲要將火撲滅,誰料這火不但沒能撲滅,反而在他挪騰閃撲動作的帶動下,空氣流動加快,而更加劇了火勢。
所謂保佑他們阿布羅的雅瑪真神影象一下子便在他手裡燒了個乾淨,灰倒是剩了一堆,但很快也被自窗戶灌入的寒風盤旋著帶了出去。
眾人這時才明白剛才單于鷹拿的是什麼。
可這會,連渣都沒得剩。
眾人面面相覷,愣在當場。
而阿布羅使團一行也同樣被這詭異的一幕弄得愣住了。
他們不但愣住,每人臉上的表情還相當奇怪;奇怪之中還隱含著某種恐懼。
再看單于鷹的臉色,居然也跟那些隨從們差不多。
他低頭,看著在指縫處留下的灰燼,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再抬頭,原本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含著幾分掙扎與驚恐,竟是少見的害怕之色。
“皇帝陛下,我……我同意換和親人選,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去阿布羅!”
太后愕了一下,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皇帝眼底微冷,不過,他面上什麼波動也沒有,只是略感詫異,問道:“鷹王子,這是為何?”
單于鷹苦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
皇帝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唇畔露出似是而非的隱隱笑意。
那笑意卻在他霸氣狂放的眼神下一隱而過,隨後他一臉為難與躊躇,“那現在這人選可就不可選了,鷹王子可得容朕好好思量思量?”
“陛下,鷹王子,臣女願意到阿布羅和親。”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處忽然出現一道極為優雅的人影;她的優雅似乎與生俱來,無論是氣質還是步子,抑或是她冷淡的面容,無一不彰顯著她發自骨子的優雅。
她一出現,裡面亂哄哄的人幾乎立刻就被她吸引了視線。
她衣袍算不上奢華,但絕對的優雅,因她站在門口,冷風陣陣往裡灌,自然帶起她重垂的裙裾,隨風一浪一浪起伏的裙裾,繡有大朵鮮明的蘭花。
眾人的視線自上而下,在那朵朵隨風翻飛的波浪蘭花裡,驚豔地凝了凝,隨後又急速爬上去,停在那張看不清本容的臉,因為她的臉以薄紗輕遮;眾人只看到她那雙外露的眼睛,優雅冷豔還帶著幾分高傲倔強,那目光雖然泛著些許怯弱,但背後卻是冷漠的睥睨,是誰也看不進眼裡的自負。
她一出現,雖然她臉上覆著薄紗,但在場之中,還是有許多人認出了她是誰。
因為她那似乎刻在骨子裡的優雅,是別人模仿也模仿不來的。
那可是她從小苦練,並且刻意保持了十幾年才有的東西。
皇帝與太后幾乎同時扭過頭去,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隨即深而冷。
現場氣氛太古怪,連懾於雅瑪真神影象突然被天火燒燬震驚中的單于鷹,也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