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還真被馬傷到了。
寧楚心疼地蹲了下來,撥開少女擋著自己臉頰與眼睛的兩手,柔聲道:“姿然,你怎麼了?被傷到哪裡了?”
“哥?”少女聽聞熟悉而溫和的聲音,驚愕得霎時止住了哭聲,挪開雙臂,瞪大眼睛往寧楚看去,確定眼前的人真是那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之後,她立即又哭了起來,不過,這回倒是哭得斯文了一些,從剛才的嚎啕大哭轉變成了低聲抽噎,“哥哥,真的是你,我的腿疼死了……嗚嗚……”
寧楚的目光立時往她雙腿掃去,隨即在她伸直的左腿上凝住。
因為此刻她左腿褲管上還有一個清晰的馬蹄印。
“你剛才被馬踢到左腿了?”寧楚說著,便欲伸手去察看她受傷的情況。
“哎喲,哥,你別碰,你別碰,我的腿……哎喲,我的腿骨怕是被踢斷了。”
“腿骨被踢斷了?”寧楚眼神隨即一冷,他的聲音雖然仍舊如常一般溫和,但他的神態卻似染了寒霜一樣,就連他星眸明亮的目光微微往上一抬,緩緩掃過那些站在寧姿然四周的宮人與護衛,那些人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時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你們,當時都幹什麼去了?那麼多人都看不住她一個人?還眼睜睜看著她被馬踢?還讓那匹行兇的惡馬跑掉?”
所有人在他一連串冷淡的詰問中慚愧地低下了頭。
剛才事出突然,待他們反應過來,公主已經被馬踢倒在地,而那匹兇馬也瘋狂地跑掉了。
但這會,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辯解,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確實護主不力,太子殿下罵得很對。
況且,太子殿下現在也不算是罵他們;他只是情緒有些惱怒,縱然惱怒,他卻不會隨意責罰他們。
這就是他們的太子殿下;疼愛五公主,卻也明白五公主貪玩愛闖禍的個性;如此不輕不重說他們幾句,不過是安慰一下公主而已。
“哥哥,算了,也不關他們的事;當時那匹馬突然發了瘋朝我衝過來,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算我自己倒黴罷了。”少女止住了哭聲,連抽噎聲也沒有了,她嘟著嘴,有些不滿地看著一溜耷拉著腦袋不吭聲的隨從們。
他們這樣的反應,不是明擺著告訴哥哥,是她自己惹的禍麼!
真是一群沒默契的奴才。
少女眨著還含著大滴眼淚的眼睛,微微昂起頭看著寧楚,遞出手,欲要寧楚扶她起來。
寧楚垂目,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寵溺而無奈,無奈中又透著幾分狐疑。
“姿然,你的腿骨真的被踢斷的話,現在你可不能亂動;得讓人馬上將你抬進皇宮找御醫才行。”
寧楚淡淡說著,語氣很溫和,但舉止卻很冷情,他沒有接過她遞來的小手,更沒有打算扶她起來。
而是往旁邊那些隨從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們,立刻將她抬進我的轎輦,將她送往皇宮找御醫救治。”
“哥哥。”那些隨從當然立即就按照寧楚的吩咐要將寧姿然抬起來,不過,寧楚吩咐的,可不見得寧姿然會乖乖合作,她揮掉隨從們的手,卻一把拽著寧楚衣角,雙眼含著泫然欲滴的淚珠,可憐兮兮道:“這裡去皇宮那麼遠,等到他們將我送進去,我的腿大概都廢了,這裡到你的太子府不過隔了一條街而已,不如先讓我到你府裡吧?”
寧楚皺了皺眉,眼裡盡是懷疑,但看見她那副痛苦的模樣,實在不像平時裝出來的樣子,他默然想了一下。
隨即便點頭同意了。
他覺得這個妹妹雖然頑皮嬌縱了些,但她的個性卻天真直率,為人也單純,此時將她帶回太子府也並無不可。
依這個妹妹的性格,應該可以跟東方語合得來。
他覺著如果東方語跟他這個得盡父母疼愛的妹妹建立好交情的話,東方語未來在皇宮的日子應該可以過得順心點。
寧楚只是想了一下,便讓人將寧姿然送到太子府去了。
反正一點腿傷,對於東方語來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而他之前離開蛟玥往東晟邀請東方語是秘密,這會,人都已經給她安然無恙帶回來,這秘密自然也就無需再守下去;再者說,這個秘密其實早就成了公開的秘密了。
寧姿然被送回太子府,寧楚自然也只得折回頭一道回府了。
他打算將寧姿然送回太子府,讓東方語看過之後,若確診沒有什麼大礙的話,他再進宮去不遲,反正這會天色尚早,也不爭在這一時半刻。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