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衣裳?”
聾女輕輕一笑,摸索了一陣,自身上掏出一塊衣襬碎片來。
她聞著店夥計的氣息,將那塊碎布往他面前遞了過去,“這位大哥,我就要像這種料子的衣裳;嗯,還有上面的紋式與刺繡,還有衣裳的顏色——”
聾女說著,她想了一下,然後抹了抹藏在袖裡的手鍊,再然後,對著店夥計揚了揚她的手腕,將那條已經被她擦去部份灶灰的手鍊給露了出來。
“衣裳的顏色得與這條手鍊相配,不知店家有沒有這樣的衣裳?”聾女輕輕笑了笑,又補充道:“哦,對了,我要的衣裳,得比我本人穿的寬兩寸。”她說著,又摸了摸那條手鍊,似是在用手指估量手鍊的寬度,再估算著東方語的肥瘦。
墨白那晦暗不明的目光隨著她剛才捊袖子的動作,便一直淡然凝在她腕間。
那條紫晶手鍊,戴在小語手裡,是剛剛合適的寬度;眼下戴在聾女手裡,卻顯得有些寬鬆;很明顯,聾女比小語瘦了些。
也難怪小語會讓聾女戴著這條特殊的手鍊了。
墨白心中一動,突然便明白東方語的用意。
聾女估量了一下,又迅速將那條手鍊給藏回袖子裡去。她微微昂著頭,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臉上的神態卻是平和自處的。
“對了,衣裳的長度也要比我本人穿的長兩寸。”
店夥計皺眉,一臉古怪地瞟著她,耐著性子聽她將要救說完,這才低聲咕噥一句,“這都什麼人,買衣裳還要預長預寬的,難道她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還會長高不成!”
聾女聽不到店夥計說話,但他一說話,空氣自然形成波動,所以她可以感受得到他一定對她說了什麼。
不過,她不必理會店夥計對她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她只需將她的要救說出來,將她的要求完整表達,這就行了。
聾女又笑了笑。
墨白髮覺,這個殘疾的姑娘其實十分愛笑,從她身上,似乎一點也尋不到自怨自艾的影子,她活得充實而平和,似乎並不覺得命運對她有多麼不公。
光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內心也是陽光平和的。
她手裡還緊緊捏著那塊碎布片,面對著店夥計的方向,親切道:“麻煩這位大哥了。”
店夥計瞟了瞟她手裡的布片,便轉身往店裡那排掛著成品的衣裳走去。
很隨意的撥開衣服挑了挑,隨後拿了一件現成的衣裳過來,有些粗魯地塞到聾女手裡。
“諾,我看著這套衣裳跟你手裡那布片的差不多,你自己看看合不合意?”
聾女面對人的時候,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她說話時,卻有意識地轉動眼睛,她的眼睛雖無神采,一般人卻不晚發現她其實是眼盲的。
所以這會,店夥計將衣裳塞進她手裡,便在一旁等著她品評。
聾女低下頭,將右手往自己衣襬處用力擦了擦,這才輕柔地撫上衣裳;從衣裳的質地到紋式與上面的刺繡,她撫觸得很用心。那塊碎布片在她手裡已經有一些時候了,她基本已經摸得出來那是什麼樣的料子。
所以,現在,她用自己的方式“看”這套現成衣裳。
墨白隨意掠了一眼,見那套衣裳的質地雖然算不得上品,卻也不是以次充好的濫劣貨;只是那顏色,並不是東方語平常所喜愛的顏色,而稍微有些偏紫藍色澤。
他淡然挑了挑眉,大概剛才店夥計往那條紫晶手鍊匆匆一瞥,覺著手鍊的顏色便是這樣的。
聾女摸得認真而用心;過了半晌,她似乎才終於確定這套衣裳不錯;然後才又用手估量著衣裳的尺寸,看是不是比她本人穿的長寬各多出兩寸。
店夥計見她古怪的動作,實在有些不耐煩。
正想著出聲催促她兩句,卻不期然收到旁邊那一襲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投來冷冷一瞥;店夥計立時噤聲不語了。
墨白正在旁邊冷眼看著,他想看看聾女究竟知不知道這套衣裳的價值;而她身上又有沒有這麼多的銀子。
半晌,聾女終於對那套衣裳鑑定完畢。
她輕輕一笑,將衣裳緩緩遞向店夥計的方向,“這位大哥,麻煩你將這套衣裳給我包起來,我就要這套了。”
她說著,便抖抖索索往自己身上掏銀票。
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了一張被她用包布得密密實實的銀票。
店夥計睜大了眼,等著看她那張銀票的面額,才決定要不要拿那套衣裳去包裝。
聾女沒聽到他走動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