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蘭若聞言,委屈的神態多夾纏了幾分無辜,她眨著眼睛,水光瑩動看著太后。
“姑婆,蘭若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死士,何來什麼殺人滅口之說。”
若太后是雄性的,一定被她這番悽楚可憐的模樣打動,但太后不是,她非但不是,她還是一個見慣女人利用自己天性優勢搏取別人同情的後宮之主。
所以此際,她看見冷蘭若露出這副模樣,非但沒有心軟,心頭反而更加火起。
“你還想抵賴!”太后冷哼一聲,忍不住怒拂衣袖,矮几上的杯子被她這麼一拂一掃,立時滾到桌邊呯然墜地粉碎成片。
她凌厲的眼神裡夾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若真有本事,那就該將它做好,做到無懈可擊,做到不留死角做到完美無暇。”
“別人不知道杜七是什麼人,你以為哀家也不知道他的底細!”
太后目光冰冷中夾著難平的怒氣,她冷而沉的眼神有如實質般壓向冷蘭若,冷哼道:“哼,表面上看,他確實是那個宅子的老僕,就連父母也是那戶人家的家生奴僕;但哀家知道,三十年前,他的母親曾受過你母親的恩惠,雖然這幾十年來,他從來沒有跟冷府的任何人有過接觸,但哀家知道,只要他知道你與你母親的關係,他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因為他母親臨終前的遺言,就是希望他能報當日受的恩惠。”
“姑婆!”冷蘭若低垂著頭,連視線也不敢抬起來,掛在睫上的閃閃水珠此際已順著眼角潸然落下,她動聽的聲音含著難掩的哽咽,雙肩也因她那委屈氣憤而微微顫動著,“蘭若真的沒有,不信你大可以傳喚蘭若身邊的人,那天整個上午,蘭若都在府中,未離半步,試問蘭若如何出現在天華一街暖水巷那個宅子,再親手殺的人!”
太后直直盯著她倔強冷傲的臉龐,眼神微現半信半疑之態。
半晌,她口氣強硬中暗含一絲疲倦,冷冷道:“哀家相信忠勇侯的為人;哀家也相信墨白的為人。”
太后這話無疑表明是不相信她的話了。
冷蘭若幾不可察地縮了縮身子,微垂的雙肩顫動得更厲害了。
而她臉頰上成串成串晶瑩的淚珠無聲滾滾落下,低低的抽泣聲似在充分表示她的無辜委屈。
“姑婆若是堅持不相信蘭若,蘭若也無話可說。”冷蘭若微微收了抽泣聲,眨著仍掛著淚珠的眼睫,緩緩站了起來,她幽幽地看了太后一眼,見太后僵直著身體端坐在主位上,一臉冷恨怒容,眼神凌厲中夾著懷疑與痛恨。
她暗地咬了咬牙,忽然側身往旁邊的柱子掠去。
“蘭若唯有將這條命賠給李問均李少爺便罷。”
她一臉傷心決絕,淚水無聲漣漣打溼衣襟,腳步奔得飛快。
太后驀地見她要來以死明志。
一時竟怔了怔。
在太后這一怔的時候,只見衣影綽綽,香風飄渺;而眼前這一閃一花之間,冷蘭若已然掠過太后眼前,眼看就要撞上那摯天大柱。
“快,快攔住她。”
太后差點驚得一口氣上不來,待她焦灼之下急忙喊人阻止冷蘭若的時候,冷蘭若驀然回首,丟了一記充滿委屈絕望的訣別眼神過來,腳下卻奔得更快了。
“呯”
一聲絕響,震得柱子也簌簌有聲。
震得屋頂棟樑那絲絲灰塵也紛紛飛揚。
更震得太后當即渾身抖了抖。
冷蘭若這一撞絕對貨真價實,並不是裝模作樣作秀,引太后垂憐心軟。
在這一聲呯然震響之後,她光潔的額際立時鮮血涔涔,而她在飄完那個絕望灰心的眼神之後,雙目便死死閉上,這觸柱一撞之後,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當即便順著柱子倒在了地上。
太后又心急又心疼又氣惱,她哀嘆著氣,急聲吩咐道:“快、快扶哀家過去看看。”
沈姑姑不敢遲疑,一邊讓那幾個不能及時阻止冷蘭若的宮女上前扶起冷蘭若;一邊攙扶太后往冷蘭若那邊走去。
“太后,幽蘭郡主只是暈了過去。”其中一個宮女扶起冷蘭若後,很機靈地伸手探了鼻息。
太后聽聞這話,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快去請御醫。”這焦急過後,太后立時冷靜吩咐宮女請御醫的請御醫,其餘人將冷蘭若抬到榻上去。
御醫很快趕了過來。
不過,太后臉上焦灼的顏色還未來得及減退半分,宮女剛剛將御醫領到室內為冷蘭若看診。
殿外突然響起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