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需要在他喉嚨裡打轉千百回一樣。
而文秋鳳幾乎被他這種透著濃重煞氣的語速給驚呆了。
常說知子莫若母,她太清楚寧楚這個孩子了,表面上看,寧楚總是一副溫和儒雅,平易近人的樣子;就像他看人的時候,看似將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可實際上,他眼裡是一片無盡的虛空,其實誰都沒有看進他眼裡。
而如今,寧楚居然為了東方語的失蹤,而對她生氣。
此刻,文秋鳳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歡喜還是該傷心。
這證明,寧楚這個看似無心的孩子,終於有他所在乎的;終於有人能夠走進他虛空似乎能包容天下的心;這一點,她無疑是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是,也正因為那個女子是他所在乎的;所以他才會失去常性的憤怒。
而他憤怒的物件,懷疑的物件,竟然是她這個親生母親。
從這一點來說,她的確應該感到傷心難過。
也許,在她昨天親自將那碗藥遞到他嘴邊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母子間十幾年親密的情份給割斷了。
文秋鳳心裡是又悲又喜,連帶著,她典雅高貴的氣度也在內心情緒變化中,有了起伏。
她怔怔地看著寧楚,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渾身虛弱,卻讓人感覺無比強大的豔絕少年。
良久,她幽幽道:“阿楚,我知道我這會說什麼,都難以讓你相信;可我真的不知道東方姑娘出了宮後,又去了哪裡。”
她說完,有些難過地垂下眼睫。
她也說不上,這一刻,她心中的難過情緒為何而來。
或許是因為自己親手斷送了他們母子情份,親手割斷了他們之間那份信任而覺得難過;又或許是因為寧楚;再抑或是因為那個能令她兒子亂了心事的少女。
她都已經厚顏無恥地拿十幾年前的恩情,懇求要挾逼迫東方語站在她的立場看待救不救皇帝;她自然不會再對東方語做出什麼秘密囚禁的事了。
可是此刻,她也想不通究竟是誰做下這件事。
寧楚漠然看著她,半晌,垂下眼眸,掩去眼底變幻神色,緩緩轉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寧楚走後,文秋鳳立即讓人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