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下官看單于鷹上鉤了,今日他在街上碰上那個丫頭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下官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沉迷。”
尤亦健負手而立,不顯情緒地瞥了對面略略躬身向他的驛官,道:“這事切不可大意,更不要露了痕跡,讓他懷疑你的用意,知道嗎?”
驛官將頭點得如搗蒜一般,道:“丞相你放心,下官絕不會露出破綻,讓他看出什麼端睨的。”
尤亦健冷眼瞥過驛官,“這就好,只待那天一到,時機成熟,這事便算成了一半。”
“是是。”
尤亦健冷眼垂下,又道:“記住,接下來這幾天,斷不可在他面前提起半個字,更不要再讓他主動尋到那丫頭的蹤跡,先吊一吊他的胃口,引他心癢難耐,到時他才會覺得珍貴。”
“是,下官明白。”
尤亦健轉眼,盯著跳躍的燈火,不帶感情地揮了揮手,“你去吧。”
當然,對於尤亦健與驛官密會這一幕,單于鷹不會知道;東方語亦更加不會知道。
日子眨眼便如流水般逝去。
這天便是太后壽誕;皇帝下了聖旨,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攜家眷進宮為太后祝壽。
東方夜自然要進宮的;東方磊也得同行;而東方語因為之前有皇帝特封的一品官秩,她就是想躲也不成。
她不想進宮;但有人卻擠破腦袋想往皇宮裡鑽;因為這場為太后壽誕而舉辦的宴會,既集了三品大員,也雲集了帝都各個官宦人家的優秀子弟。
未婚少女們懷著一腔盪漾春情,削尖腦袋想進宮,期望能在這場宴會中擄獲金龜婿;而未婚的公子們也抱著同樣的心思。
所以太后的壽宴,也變相的成了帝都年輕官宦子弟一輩的相親宴。
東方柔的夫家是從四品官職,她自然不具備進宮的資格。但她卻希望百霓虹能進宮參加這場宴會,以期透過這場皇宮盛宴,讓百霓虹找到如意夫婿。
東方夜自然不肯答應東方柔的請求。
但最後,經不住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迫不得已同意將百霓虹也帶進宮去。
百霓虹似乎早有準備,進宮這天盛裝打扮,臉上暈開桃色胭脂,將她原本帶著三分病態蒼白的瓜子臉添了幾分嬌媚春色。
東方夜與東方磊父子為沙場將軍,自然不會坐馬車進宮;而百霓虹的同行,東方夜自然將她安排與東方語同乘一輛馬車。
相比於盛裝打扮精心描畫過自己壯容的百霓虹,東方語的打扮與壯容就顯得隨性多了,在百霓虹看來,東方語的打扮甚至有些蔑視的漫不經心。
東方語沒興趣與不熟的百霓虹弄些酸掉眼的客套,所以她一上車,便閉上眼睛養神,直接倚著車轅假寐起來。
百霓虹見狀,覺得東方語這態度分明是輕視她,不屑與她交談,她規規矩矩端坐在馬車一側,雙手斂於膝上,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一下一下絞著手帕。
她垂目,悄悄打量著旁邊那閉目的少女,目光過處,眼底不自覺濺出一縷妒忌來。
東方語骨子裡天生那股從容鎮定的神韻,那是別人怎麼學也學不來的。
她此際除了妒忌之外,還突然恨起上天的不公來。
為什麼老天要將一切美好的東西全都賦予了東方語?
無論是卓絕傲世的容顏還是潔白無暇的肌膚,無一不是天賜最完美的禮物。
完美得叫人自卑,也完美得叫人妒忌!
她費盡心思盛裝打扮精心描繪,卻仍比不上東方語這隨意塗抹,根本不染什麼胭脂色,卻比她強上十倍乃至百倍。
這張臉,這張天生妖豔卻盡顯純淨不見一絲狐媚之色的臉,比那極盡風騷容光蕩豔的妖嬈更能擄獲人心。
這麼想著,百霓虹手裡的絲帕幾乎被她絞得皺成一團。
原本與東方語對面而坐的夏雪,也是閉目養神來著,這會卻突然睜開眼睛,滲一絲驚人的寒芒冷冷瞥過百霓虹手裡的絲帕。
隨後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
百霓虹心下倏然大驚,以為夏雪看出什麼;但她見夏雪似是一無所覺的樣子,才慢慢放下心來,卻是不敢再任自己天馬行空般流露出妒恨的目光,她斂了心神,目光不期然瞥過東方語穿在身上的衣裙時,嘴角微微彎起,噙出一抹古怪笑意,但這笑意又飛快閃逝,一瞬便了無痕跡。
車輪轆轆輾過平整的地面,響起單調的聲音,更令車內的人昏昏欲睡;而東方語在這聲聲鬱悶單調的車輪聲中,由原本的閉目假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