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語心頭暗喜,她剛才兩手亂舞亂抓的時候,已經可以確定躲在她身後勒她鞋子脖子那人在什麼位置。
接下來,她只要再次將右手晃到後面,最近距離接觸那人渣,然後按下機關,讓戒指裡的銀針刺入他的面板便可。
她一晃,果然接觸到了那人身體;她心裡一喜,拇指立時按下機關,銀針以無比迅捷的速度射出。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東方語大吃一驚。
也不知那人是察覺到什麼還是無意之舉,總之在她射出銀針的一霎,他略略往上面浮了浮,銀針最後雖然是對著他的身體射去,但卻直接射入了他的衣衫,衣衫被水灌進去,這就造成衣衫與面板之間有一層不小的空隙。
更要命的是,那支極細的銀針,射在他衣衫上,卻停止了前去的趨勢,大概是因為水下浮力與阻力太大,小小銀針在沒有一絲內力的東方語手裡,根本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東方語閉了閉眼睛,這時越發的覺得肺部難受,似是要爆開一樣。
她不能氣餒。
她對自己說,一支沒有用,她戒指裡還有兩支。
瞟著水影,依稀可見底下拖住她雙腳那人的服飾也是太監常穿的衣服。
她沒有遲疑,她知道猶豫多一秒,她生存的希望便會減少一秒。
右手再次掙扎著揮動起來,這一次,她確定自己的戒指已經抵住後面那人的手腕,這才迅速按下機關,讓銀針飛射而出。
銀針入體,勒著發她脖子那個太監手上終於鬆了鬆,但並沒有像預期般被麻藥迷昏過去,而是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東方語皺了皺眉,心裡大喊可惜。
針上的迷藥終究在離開戒指的一瞬被湖水稀釋了。
聽聞這聲呼痛,底下那個太監反而將她雙腳拖得更緊了。
東方語在心裡頹然長嘆一聲,看來她今日確實是流年不利,她這條小命大概得交待在這冰湖裡了。
然而,就在她心生絕望平靜待死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語丫頭,語丫頭……”
竟然是風昱那廝清冽著急的聲音。
兩個太監明顯也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兩人的手同時震了震。
東方語知道她的機會就在這一霎了。
她趁著兩人發怔的瞬間,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側頭朝那隻勒著她脖子,令她幾乎不能呼吸的手,露出森森白牙,狠狠咬去;與此同時,她雙腿在水裡用力一絞一扭。
兩個太監沒有防備,竟然在她這兩個幾乎同時進行的動作裡齊齊鬆開了手。
東方語在他們鬆手一霎,猛然用雙腳一蹬,整個人然後嘩啦一聲往湖面衝起。
然而,她這一衝之力,根本沒法衝到湖面,因為之前兩個太監差不多將她拖到湖底去了。
她這一衝,不過是讓平靜的湖面產生了微弱的水花,連聲音也是微弱的。
但這個時候風昱已經掠到了湖邊。
目光掠遍湖岸,他也沒有看到那個風姿綽約的少女。
他皺了眉頭,正欲往旁邊再尋去;就在這個時候,湖面忽然有了波動,儘管水花很小聲音很微弱;可他還是注意到了。
東方語此時又再度被那兩個太監牢牢鉗制住。
她聽得這兩人心臟劇跳;而她自己的心臟也在劇烈跳動。
風昱若是下來,她活;風昱若是遠去,她必死。
活的就是兩個太監。
所以這一刻,水下三個人的心情同樣緊張。
風昱盯著那一動便不再的水波呆了呆,桃花眼底一瞬流泛出極度驚慌來。
他知道東方語水性好;他也知道東方語過來這裡採草藥。
按照他的瞭解,東方語性格雖然刁鑽愛捉弄他;但卻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她說了什麼時辰歸去,便一定會準時歸去;而他也是因為看見時辰過去了一刻鐘,還沒看見她歸來,這才有些擔心地跑過來看看。
風昱盯著再度恢復平靜的湖面,勾魂的眼眸流泛著驚恐眯了起來;但他慌而不亂,隨即他作出沒有發現異常的樣子,一邊高呼著東方語,一邊往相反方向跑去。
湖底下,那兩個太監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他們誰也沒料到,風昱遠去之後,突然再悄無聲息施展輕功掠了回來,他盯著平靜幽深呈靛藍色的湖水,將身上的大氅往地上一扔,隨即像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樣往冰湖一躍,就如蛟龍入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