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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溢著他能令人寧靜舒適的力量。

少女聽到這個答案,瞪著眼睛愕了一下,隨即面露微微得意,笑嘻嘻地歡快起來。

擊缶這手絕活,那可是她最自豪的事之一。

東方語並不知道,這個殘月孤清的夜,她與寧楚在這矮坡賞月起舞,高歌談理想論人生的愜意歡笑裡。

有人同樣反覆難眠,並且在他們之前就出了那個院子,朝更遠更深更茂密的森林而去。

只因那妖魅容顏呈著病態蒼白的男子,不願意他鬱憤而舒的劍氣會驚動到其他人。

當他在森林裡握著那鋒利冰冷的長劍凌厲揮舞劈刺落葉的時候,東方語也隨著寧楚一道到了附近的山坡。

墨白一輪狂劈亂揮之後,感覺心裡那鬱悶之氣終於消散了不少。

然後,他安靜下來,調整紊亂的內息。

然後,當他睜開眼眸的時候,因為四周極致的安靜,所以,矮坡那邊隱約的歌聲便一下穿過層層障礙,直達他耳膜;而他也在一下子,幾乎在聽聞那婉約悠揚的歌聲的瞬息之間,便已知曉高歌舒暢的人是誰。

沒有遲疑,他迅速掠起,如雪衣袂便在這樣寒涼的夜風下獵獵翻飛,隨著他飛掠的動作在空中形成一波波幽美的浪花。

他到了矮坡附近,卻倏地停下了腳步,因為他遠遠望見了那精靈般的少女,與那溫和含笑的豔絕少年,輕歌曼舞之間,極為融洽和諧,清輝月色靜靜灑落他們身上,令人只覺奇異的契合與絕美。

墨白的腳步便再也無法前進一分,他悄然將自己的身體隱在了一棵大樹後,然後,靜靜地目不轉睛地望著那邊山坡處,輕盈歌唱吹蕭起舞的少年男女,再安靜傾聽著他們微微歡聲帶笑的輕鬆交談。

良久,他眼眸落寞的顏色便在夜風習習下,一分分地深了下去。

而他自己根本不覺,垂在身側那暗紅木樼花的袖沿,因著他握得越來越緊的拳頭,由順垂而漸漸變得鼓鼓直立。

“公子。”一直安靜站在他身後的玄衣少年,掠望著那邊山坡處愉快交談的男女,再也壓抑不住心頭憤怒,道:“你為什麼不過去。”

“我為什麼要過去?”墨白輕輕反問,聽他的語氣不似反問成剛,反倒像是在反問自己。

他與寧楚相比,寧楚實在優秀太多了,只一點,便是他永遠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寧楚有健康的身體,可以陪著少女平安到老,但他——他在心下無聲譏諷自嘲一笑,卻只怕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

半晌,他收回視線,垂下眼眸,忽然淡淡道:“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

他溫醇的嗓音,仍舊十分醉人。成剛卻從他冷冷淡淡的語調裡,聽出了受傷的味道。

成剛皺起眉頭,冷冷地盯了那邊山坡一眼,才大步邁在妖魅男子身後離去。

回到那個古怪的院子,墨白睡意全無,思緒紛湧如潮,心情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他一進入房裡,便將成剛趕了出去,而自己點著豆大的油燈,坐在桌前發呆。

潔白的宣紙被他寫了、揉了、再扔了,一張接著一張,宣紙上面始終只有兩個字。

那便是抬頭處,曲折輕淡的墨汁寫著:小語二字。底下便是空白一片。

其實被他扔在垃圾箕裡的廢紙,有很多張上面都寫了密密麻麻的字,但卻沒有一張讓他滿意,所以,他不停地寫了,撕了,再扔了。

到最後,他抬頭望了望窗外那微微透出淺青的天際,終將一聲沉沉嘆息落在風裡,而一張潔白宣紙上,亦只廖廖留下兩行字而已。

他拿了桌上的茶杯,將那張僅有兩行字的宣紙給壓住,然後,目光往某處深深地凝望了一下,旋即便轉身走了出去,悄然無聲走入那繁花草樹之中,孤獨地穿行過那個他熟悉的陣法。

翌日,東方語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而在她起床之後,目光在眾人裡巡梭了一遍,都沒有發現那個妖魅男子頎長俊美的如雪身影。

她心下無端一沉,這情況太奇怪了。

夏雪看了她一下,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悄悄塞了一張紙到少女手裡。

東方語愕了一下,迫不及待便低頭看向紙張。

只見上面的筆跡骨清秀奇,但卻似乎隱含著某種拖沓的無奈感。

那張紙上面,只有兩行字。

抬頭:小語。

結尾:我走了。

沒有署名,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就像只是單純的冰冷無情地陳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