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驚愕瞪大的眼睛在看見寧楚不顧一切撲過來的時候,連眨轉也忘了。
而這一聲重重厚響,更立時驚得她心絃繃緊。
寧楚在遭受重擊之後,只略略蹙了蹙眉,外張形成保護圈的雙臂卻同時飛快收攏,扣上少女柔弱無骨的腰肢,“嗖”的一聲便如離弦的箭一樣,拔地衝天而起,以美妙高貴的天神之姿帶著少女迅速離開了陣法啟動所形成的利網。
緞青衣袍帶起幾分凌然飄逸,幾個起伏飛掠之間,寧楚便帶著絕色少女出了山腹,到了之前豎立那塊木牌子的地方。
而外面,夏雪正在擔憂地走來走去,望穿秋水的等待裡,忽見兩道飄飛如仙的身影憑空而降,霎時自是又驚又喜。
“語姑娘,你有沒有怎麼樣?”
寧楚飄然落地,隨即鬆開挽在少女腰際的手臂。
“我沒事;有事的人是他。”東方語剛一站穩,立時便擔憂地看著寧楚,眸光閃動裡,透著一絲焦急。
眉頭擰起,少女盯著寧楚背部,忽然以命令的口吻斬釘截鐵道:“你,脫衣服。”
“馬上!”
“快!”
東方語這奇特的三段體,加上她話語裡那些令人浮想聯翩的字句,非但一向穩重的夏雪驚得張大了嘴巴;就是那溫潤含笑的豔絕少年,亦驚訝得挑了挑眉,眼角瞬間流泛出一絲夾雜著困惑的尷尬來。
“語姑娘,你、你竟然讓他脫衣服?”夏雪驚愕了半晌,仍沒法消化少女這話的含意,瞪大眼睛忍不住結結巴巴再問了一遍。
少女眯著眼眸飛快掠了夏雪一眼,卻又隨即焦急萬分道:“寧楚,讓你脫衣服,聽到沒有!你倒是快脫呀!”
“語、語姑娘?”對於東方語的一再堅持,夏雪徹底被擊破了穩重的形象,驚得下巴落地。
“他剛才受傷了。”東方語白了夏雪一眼,知道她想歪了,又氣又急解釋道:“他是替我受的傷,他的傷就在背部,不脫衣服,我怎麼看得見。”
“咳……小語,我沒事。”寧楚豔絕臉龐尷尬閃過,溫和眼眸泛出啼笑皆非的色彩看著她,“你不用擔心。”
少女涼涼睨了寧楚一眼,“廢話,能發出那麼重的聲音,你會沒事?更何況剛才你還強行用內力將我帶了出來。”
“脫衣服,快!”
寧楚看著她堅持的眼神,豔絕面容上微微閃過一絲尷尬訕訕無奈,他下意識攏了攏衣袍,強壓下自喉嚨衝上的一口猩甜,道:“我真的沒事。”
“夏雪,拿劍來。”少女定定盯著寧楚,頭也不回地伸出手。
夏雪訝異看她,不過同時依言抽出長劍往她掌心遞來。
“語姑娘,你這是……?”
“他不肯脫衣服,那我就劃破它。”少女說得理直氣壯,明亮眼睛純淨如碧,連一絲雜質也尋不到,她看著神色錯愕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不滿地嘀咕道:“我又沒有透視眼。他不肯脫,我只好劃破來看了,萬一搞不好,傷到內臟來個內出血,那可就麻煩了。”
她的聲音雖小,可寧楚畢竟是習武之人,所以她說的字字句句,他都清晰入耳。
這一下,他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看著少女手裡寒光閃動的長劍,他幾乎立即攏著衣袍躍開大段距離,直到確定她夠不著,才站定,眼神溫和看著這個絕對行動派的少女,微微含著苦笑,道:“小語,我只是受了點內傷,調息一下就沒事;真沒像你說的,什麼內出血。”
少女眨著明亮眼眸,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擔心道:“寧楚,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在大夫眼裡,只有病人;是沒有男女之別的。”
“咳……小語,我跟你保證,我真沒事,只要回去調息一下就好。”寧楚看著神色堅持的少女,只差舉手對天發誓了。
半晌,東方語盯著寧楚,直至確信他真沒什麼內出血的悽慘情況,才緩了神色,道:“那你趕緊的,回去調息吧;嗯,還有,謝謝你。”
“那我先走了;你們可千萬別自行進去。”寧楚看著少女,那溫和寧靜的目光透著微微憂色,一再叮嚀,才轉身離去。
夏雪看著那一抹緞青身影消失不見,才回頭輕聲問道:“語姑娘,有沒有找到南光玉樹?”
東方語在夏雪期望的眼神中緩緩搖了搖頭,微微嘆息道:“沒有,看到一株相似的,但已經枯死了,不管是不是南光玉樹,都沒用了。”
夏雪聞言,心下只覺透涼透涼的,半晌,都暖不過來。
“那眼下該怎麼辦?”夏雪茫然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