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聽罷,立即看著胡側妃淒厲大喊,“胡側妃,你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啊!”
胡側妃扭開了頭,完全不看安嬤嬤;安王爺既然立定心思要安嬤嬤死;她再求情也沒用。
東方語淡淡一笑,目光悲憫,“安嬤嬤,王爺已經說了;你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她說著,眼裡流露出無限可憐的神色,嘆氣道:“安嬤嬤,如果你不能去陪阿雄;除非你有辦法證明這毒不是你下的。”
安嬤嬤聽聞她的提示,似乎一下醒悟過來;恐慌的眼神也霎時浮出狂喜。
“王爺,這毒……”
“安嬤嬤。”已經背過身去避開安嬤嬤目光的胡側妃霍然轉過身來;還不惜毀掉自己辛辛苦苦才在安王爺面前樹立起來的溫柔形象,眼神森森逼人;語氣加重,聲音凌厲,“你自己造的惡,只能自己吞下這苦果;我看在你侍候多年的份上,以後會替你照顧家人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兩眼狂喜的安嬤嬤聽完這話,整個人頓時便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
眼神黯淡,面無表情,木然頹廢頓坐在地。
東方語輕輕的挑了挑眉,眼角流轉出一抹若有所思來。
安王爺眼裡不耐已達極點;他冷冷盯了安嬤嬤一眼,手一揮,無情道:“來人,將這個惡奴拖出去杖斃。”
立時有人應聲而來,將已經癱軟的安嬤嬤架著拖了出去;東方語悄悄塞了樣東西到身後清荷手裡;又看了看夏雪,隨後,夏雪與清荷便悄然退了出去。
這一頓洗塵宴也因為一條令安王爺有人情味的黃狗之死;而引發了另外一段血案;眾人隨後在安王爺暴戾深煞的眼神下,食不知味地扒著飯;這頓飯也因此成為了安王府裡最壓抑最難吃的飯。
接下來,安王爺不時挑剔著東方語;他話極少;然每次出口必將東方語貶得體無完膚。
似乎怎麼看,都覺得看東方語不順眼一樣。
墨白為此費了不少心思,只為扭轉東方語在安王爺心中的印象;不過無論他做什麼,安王爺對東方語都不滿意;反而他為東方語做得越多;安王爺對東方語便越發的厭惡。
為此,東方語幾番想要勸說墨白不再費心;可每每話到口中,她又不忍說出口。
墨白如此努力,也只是希望她能夠與他重視的人好好共處。
只是這個墨白重視的人,卻未必同樣重視墨白。
東方語每每想起安王爺看墨白那疏離冷漠又夾著愛惜的眼神,就覺得這父子之間,一定有某些別人難以知悉的隱情。
可惜,她幾經打探,都探不出什麼究竟來。
轉眼,時間匆匆過去了大半個月。
這一天,墨白從外面回府之後,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回流光閣;而是掬著心事,折道去安王爺的院子;不過,他去的時候,安王爺不在;墨白只好怏怏回到流光閣。
東方語見他神情透著恍惚,便關切問道:“墨白,你心裡是不是藏著什麼事?”
墨白淡淡看她一眼,竟垂下眼睫,掩去眼底變幻眸光,道:“也沒什麼大事。”
東方語揚了揚眉,心中一動。
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事了。
她以十指梳著他光澤黑髮,讓他順勢躺了下來,以母親保護嬰兒的姿勢,抱著他的頭,目光輕輕掃過他長睫扇下的弧形陰影,輕聲道:“墨白,你是不是在想明天王妃忌日的事?”
枕在她腿上閉目的男子聞言,神情微微有些動容。
他失神片刻,忽然側身換了一個面向她腰身的姿勢。
東方語淡淡落下一瞥,在心中輕嘆,這人此刻就是個心靈受傷尋求庇護的孩子。
瞧他這姿勢,分明不想讓她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墨白,我並不清楚以前你在安王府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我也不清楚你與安王妃之間有什麼故事;以前,你不說;我便不問;現在也是一樣;我相信未來總有一天,你會願意將事情親口告訴我的。”
她聲音很輕,有如睡夢中母親哄孩子的曲調,墨白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聽著她輕落悅耳的聲音,心內波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東方語一下一下梳理著他的發,又柔聲道:“我現在對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窺探你過去的隱私;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我們現在是夫妻,我們各自也是獨立的個體;我絕不會逼迫你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比如挖掘過去的舊事,如果那是你決心要埋藏的記憶,那我們就一起